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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 第六章:吴合旧梦:红烛映月

    民国二十四年,三月十八日。

    这一天,是姜珩重生归来后,刻在灵魂深处的日子——他再次迎娶舒洁的日子。

    命运的齿轮,在历经波折与救赎后,终于严丝合缝地转动到了这最圆满的一刻。

    二月初,春寒料峭,但吴合镇已悄然染上春意。

    姜珩携父母,风尘仆仆抵达吴合镇,住进了姜家在此精心打理、闻名遐迩的江南园林——“沁芳园”。

    园内亭台楼阁,曲径通幽,碧水环绕,翠竹掩映,正是为这场期盼已久的婚礼选定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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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家老宅·闺阁晨光

    清晨的阳光,如同最温柔的画笔,透过轻纱窗帘,细细描绘着舒洁闺房雕花木窗的轮廓。

    窗棂上贴着的崭新大红“囍”字,在光晕中晕染开一片温暖而朦胧的橘黄,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宁谧而神圣的喜庆氛围中。

    舒洁早已起身,却并未换上嫁衣。

    她身着素净的寝衣,静静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映出她清丽的面容,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新嫁娘特有的、混合着羞涩与憧憬的宁静。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房间中央那架精致的绣架。

    绣架上,一袭华美绝伦的嫁衣静静垂挂。

    那是耗费了数月心血,由江南最顶尖的绣娘与她共同完成的杰作。

    正红如火的锦缎为底,金线盘绕,绣着栩栩如生的“金凤朝阳”图案。

    凤凰展翅欲飞,翎羽根根分明,在晨光下闪烁着璀璨夺目的金光,仿佛下一刻便要引颈长鸣,直上九霄。

    嫁衣的领口、袖口、裙摆,皆以细密的珍珠和米粒大小的红宝石点缀,更添奢华与庄重。

    旁边,一顶同样以金丝累叠、镶嵌着无数珍珠翡翠的凤冠,静静置于锦盒之中,珠翠在晨光中流转着内敛而华贵的光泽,如同沉睡的星辰,只待吉时加冕。

    她起身,缓步走到绣架前。

    指尖带着万般珍重,轻轻抚过嫁衣上那细腻滑凉的锦缎,滑过金线勾勒出的每一道流畅的凤羽纹路。

    那触感,如同触碰着即将到来的、沉甸甸的幸福与承诺。

    她的眼神温柔似水,既有对即将开启人生新篇章的无限期待,也有一丝对无忧无虑少女时光的淡淡怀念。

    窗外,不知何处传来几声清脆的蟋蟀鸣叫,与闺房内这份近乎凝固的静谧形成奇妙的对比,更添几分生动与人间烟火气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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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家老宅·厅堂喧阗

    与此同时,舒家老宅的厅堂内已是人声鼎沸,笑语喧天。

    大红的地毯铺满地面,高悬的灯笼与彩绸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喜气洋洋。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茶点与鲜花混合的芬芳。

    舒老爷子舒芬,身着绛紫色绣金团寿纹长袍,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持一杆黄铜长烟斗,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他正与几位远道而来的世交老友谈笑风生,眼中闪烁着对家族血脉延续、对孙女觅得良缘的欣慰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谁能想到,一年前缠绵病榻的他,如今能亲眼见证这桩天作之合?

    一旁,舒五爷舒瑞,身着一套剪裁极为合体的深灰色条纹西装,领口系着暗红色领结,英姿勃发,气度不凡。

    他正亲自引领着几位从上海、南京远道而来的商界巨贾和政界要员步入贵宾席,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与长袖善舞的交际手腕。

    女儿出嫁,舒家嫁女,这排场与体面,他自然要做到极致。

    庭院中,一群穿着崭新彩衣、脸蛋红扑扑的孩童,提着绘有“囍”字或鸳鸯图案的小巧灯笼,嬉笑着穿梭于宾客之间,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

    远处,时不时的鞭炮声噼啪作响,与孩童的笑声、宾客的寒暄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热闹非凡的迎亲序曲。

    而那些身着统一崭新绸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丫鬟仆人们,则如同穿花蝴蝶般,忙碌而有序地穿梭于宾客之间。

    她们或端着盛满香茗的盖碗,或捧着精致的点心果盘,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不仅仅是舒家的喜事,更是整个吴合镇的盛事,是积善之家终得福报的明证,每个人都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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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芳园·园林盛景

    吴合镇西郊,姜家“沁芳园”。

    春日融融,翠竹摇曳生姿,碧绿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与精巧的回廊亭阁,一派典型的江南水乡温婉景致。

    然而今日,这份宁静的雅致被盛大而喜庆的氛围所取代。

    正厅前方,一座巨大的、以红绸彩缎精心搭建的喜棚巍然矗立。

    棚顶悬挂着无数盏琉璃宫灯和五彩缤纷的彩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棚内,铺着大红桌布的宴席整齐排列,金漆的餐具在光线下闪耀。

    喜棚与园中的假山流水、奇花异草相映成趣,既不失园林的雅致,又充满了婚庆的隆重与热烈。

    姜珩身着定制的江南风韵长袍。

    衣料是上好的云锦,靛蓝色为底,衣襟、袖口和下摆处以金线、银线绣满了繁复而精致的祥云纹样,寓意吉祥高升。

    他并未在房中休息,而是亲自在园中巡视,监督着婚礼的每一个细节。从花轿上缠绕的鲜花与流苏是否完美,到宴席上每一道菜肴的摆盘是否精致,再到回廊转角处悬挂的彩灯是否稳妥……

    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每一个细微之处都透露出他对这场婚礼的极致用心与对舒洁的无限深情。

    一旁,姜伯侯身着深蓝色团花暗纹长衫,面容慈和,正与舒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围坐在临水的亭中品茗。

    茶香袅袅,他言语间满是对未来儿媳舒洁的赞许与对儿子婚姻美满的欣慰期许。

    而姜珩的母亲,姜夫人,则亲自在喜棚内指挥着一群心灵手巧的绣娘和丫鬟。

    她们正小心翼翼地布置着象征幸福美满的各式物件:成双成对的玉如意、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还有绣着“百年好合”的精致锦缎桌围……

    每一件物品的摆放位置,姜夫人都要亲自过目,眼神中充满了对儿子儿媳未来生活的美好祝愿。

    午后的阳光,穿过稀疏的竹叶,斑驳地洒在沁芳园蜿蜒的青石板路上。

    姜珩处理完一应事务,信步来到一池碧水旁。池中睡莲初绽,几尾锦鲤悠然游弋。

    他凝视着远处那座精心布置、流光溢彩的喜棚,心中柔情满溢。

    他轻轻抚摸着池边一株开得正盛的牡丹,娇艳的花瓣上,晨露未晞,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如同他眼中对她无尽的温柔与此生不渝的承诺。

    他回想起一年前,当那浩浩荡荡、足足一百八十抬的厚重聘礼,在震天的鞭炮声和全城百姓的惊叹声中缓缓送入舒家老宅的那一刻。

    他心中便已暗自发下重誓:来年三月十八的这场婚礼,定要成为他与洁儿这一生中,最盛大、最完美、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他亲自挑选了这座最美的沁芳园,园中每一处景致的布置,每一盏灯笼的悬挂,每一朵鲜花的摆放,都倾注了他对她深沉的爱意与弥补前世遗憾的决心。

    他静静地望向舒家老宅的方向,思绪飘远。

    这一世,终究不同了。

    二十二岁的他,提前两年迎娶了他心爱的女孩。

    前世错失的痛楚,今生定要用百倍的宠爱与守护来偿还。

    洁儿,这一世,我定会好好爱你,宠你,护你周全,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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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八·盛世婚典

    三月十八日,吉日良辰。

    清晨,第一缕晨曦如同羞涩的少女,悄悄染红了东方的天际,为吴合镇披上了一层温柔的橘红色薄纱。

    舒家·待嫁

    舒家大宅内,早已是热闹非凡。梳头娘子技艺精湛,正为舒洁开脸、梳妆。

    丫鬟们捧着嫁衣、凤冠、首饰,屏息凝神地侍立一旁。

    舒洁端坐镜前,任由巧手在她脸上描画。

    当那顶沉甸甸、缀满珠翠的凤冠终于稳稳戴在她如云的乌发上,当那身华美耀眼的金凤朝阳嫁衣妥帖地穿在她身上时,镜中的人儿,美得令人窒息。

    她起身,在贴身丫鬟春桃的搀扶下,缓缓走到闺房门口。

    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喧天锣鼓与欢声笑语,她的心,如同擂鼓般跳动,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期待与甜蜜的憧憬。

    迎亲·马蹄踏歌

    舒家老宅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一支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正缓缓而来。开道的锣鼓喧天,唢呐高亢。

    八名身着崭新红衣的精壮轿夫,稳稳抬着一乘装饰得极其华丽的八抬大轿。

    轿身披红挂彩,轿顶饰以金凤,四角垂着流苏和铃铛,随着轿夫的步伐叮当作响。

    紧随其后的是手持旗锣伞扇、身着统一服饰的仪仗队,以及抬着各式象征性礼物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不绝。

    姜珩骑在一匹神骏非凡、同样披红挂彩的白色骏马之上,位于队伍最前。

    他身着大红色织金云纹的状元郎式喜服,胸前佩戴着硕大的绸缎红花,衬得他面如冠玉,英姿勃发。

    眉宇间,是历经两世终于得偿所愿的坚定与对身边人无尽的温柔。

    他的目光,不时穿过拥挤的人群和喧闹的声浪,热切地投向舒家老宅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心中默念着刻入骨髓的誓言:“洁儿,此生此世,我定护你周全,不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与苦楚!”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骤然炸响!红色的碎屑如同喜庆的雨点漫天飞舞!

    在众人的欢呼与祝福声中,舒家那扇古朴凝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

    出阁·惊鸿一瞥

    门内,舒洁在春桃和另一位喜娘的搀扶下,身着那身璀璨夺目的金凤嫁衣,头戴珠翠摇曳的沉重凤冠,顶着象征“遮羞避邪”的红盖头,一步步,仪态万方地走了出来。

    阳光透过轻薄的红盖头,柔和地勾勒出她精致绝伦的侧脸轮廓和优美的颈线,为她周身笼罩上一层神圣而朦胧的光晕,宛如九天玄女降临凡尘。

    姜珩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

    即便隔着盖头,他也能感受到那份惊心动魄的美。

    眼中闪过一抹心疼——那凤冠定然沉重。

    但这心疼瞬间化为更加汹涌的爱怜与坚定的决心。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而庄重,缓步上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以最虔诚的姿态,微微躬身,轻轻牵起了她藏在宽大袖袍下、微微有些冰凉的小手。

    两人的手,隔着薄薄的丝绸手套相握。

    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层红纱,在无声中交汇。

    无需言语,前世今生的羁绊,所有的等待、寻觅、救赎与深爱,都在这一握中得到了无声的确认与永恒的承诺。

    他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力量,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忐忑。

    拜堂·天地为证

    沁芳园内,早已是宾客满座,笑语喧阗。

    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和喜棚的缝隙,洒在铺满红毯、落满花瓣的石径上,光斑跳跃,仿佛天地间最纯净的祝福。

    舒洁被姜珩温柔而坚定地牵引着,步入这座精心布置的殿堂。

    嫁衣上的金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唇在盖头下抿着幸福的弧度。

    她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力量与温度,心中充满了安宁与喜悦。

    正厅前,高堂上座。

    舒老爷子与姜伯侯夫妇端坐其上,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礼仪官身着吉服,气沉丹田,庄重而悠长的声音响彻园中: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姜珩与舒洁缓缓转身,面向园中那片象征着天地造化的碧波池塘。

    他眼神坚定而温柔,即便隔着盖头,她也能感受到那份专注与深情。

    两人同时深深弯腰,以最虔诚的姿态,向这方承载了他们两世情缘的天地致谢、致敬。

    “二拜高堂——!”

    转向高堂,再次深深拜下。感谢父母生养之恩,成全之德。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隔着咫尺的距离,红盖头微微晃动。

    深深一拜,许下此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誓言。

    “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掌声、祝福声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整个沁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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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红烛映月

    夜幕低垂,如一块巨大的墨色天鹅绒,温柔地覆盖了大地。

    喧嚣了一整日的沁芳园渐渐安静下来,唯有那轮皎洁的明月,悄然爬上中天,将清辉无私地洒向人间。

    月光透过新房的雕花窗棂,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婚床上投下斑驳陆离、如梦似幻的光影。

    新房内,红烛高烧,烛泪缓缓流淌,将室内映照得温暖而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凤花烛的馨香。

    舒洁端坐于宽大柔软的婚榻之上。沉重的凤冠已被小心取下,繁复的嫁衣依旧在身,红得耀眼夺目。

    红盖头依旧覆面,遮住了她此刻的神情。

    她双手轻轻交叠于膝上,指间缠绕着一条绣工极其精美、寓意“永结同心”的红绸。

    此刻的她,宛如一朵在静谧夜色中悄然盛放的红莲,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与无声的邀请。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宾客散去的细语和夜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她的心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擂鼓。目光虽被红绸遮挡,却不自觉地飘向门外,想象着他在宾客间从容应对、即将归来的身影。

    那份独属于他的坚定与温柔,仿佛能穿透门扉,温暖她等待的心房。

    她静静地坐着,思绪如涓涓细流,缓缓回溯着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从初见的惊鸿一瞥,到月下赠镯的深情告白,从昆仑寻药的生死相随,到日常点滴的温柔呵护……

    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如昨,汇聚成心底最甜蜜的暖流。

    嘴角,在不自觉间上扬,勾勒出一抹只属于新嫁娘的、幸福而羞涩的微笑。

    窗外,那轮明月高悬,清冷的银辉透过轻纱窗帘,给这满室喜庆的红,添上了一抹柔和而神秘的色彩。

    她轻抚着手中的红绸,指尖感受着那细密的针脚,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织进了他无尽的深情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无声誓言。

    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

    最深刻的,莫过于去年生辰过后,他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竟亲自在沁芳园最僻静的一角,辟出一块花田。

    春日里,他亲手播种、浇水、除草。

    当各色珍奇花卉竞相绽放,汇成一片五彩斑斓、馥郁芬芳的花海时,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其中。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他指着每一种花,娓娓道来它们的名字、来历与花语。芍药是“情有所钟”,玫瑰是“炽热爱恋”,鸢尾是“念念不忘”……

    那一刻,花香醉人,他的话语更醉人。

    她依偎在他身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花香,那份感动与甜蜜,足以铭记一生。

    还有那个夏夜……他神秘兮兮地带她来到园中深处,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他精心布置的“萤火虫之森”!

    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如同被揉碎的星辰,在静谧的夜空中翩翩起舞,闪烁着幽绿而梦幻的光芒,将小小的天地装点得如同仙境。

    他轻轻哼唱着一首古老而悠扬的情歌,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与四周的虫鸣交织成夏夜最动人的乐章。

    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飞舞的光点。

    指尖传来微弱的、凉凉的触感,每一次触碰,都仿佛能感受到他细腻入微、无处不在的爱意。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尘世的喧嚣远去,只有彼此的存在,只有这份独属于他们的、极致浪漫与梦幻的永恒。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姜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已换下繁复的喜服,穿着一身更为舒适却不失喜庆的暗红色常服。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却清明而炽热,如同燃烧的火焰,直直地望向婚床上那抹令他魂牵梦绕的红色身影。

    他反手轻轻关上房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屋内,红烛静静燃烧,烛光跳跃,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墙壁上。

    他一步步走向她,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在两人共同的心跳节拍上。

    他走到床前,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凝视着那方红盖头,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底下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捏住了红盖头的一角。

    舒洁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跃出胸膛。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和靠近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而郑重地,缓缓掀起了那方承载着无数祝福与期盼的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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