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窝囊废与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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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区，第二服装厂家属院中。
3号楼内，本该是饭菜飘香的时刻，陈建设家里却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陈建设！你本事见长啊？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年轻一样在厂里打架！你看看你那张脸，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刘秀芬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丈夫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陈建设狼狈的坐在小板凳上，眼角青紫，嘴角也破开一道口子，脸上还挂着几道女人挠出来的细长抓痕，面对刘秀芬的责骂，陈建设只是一味的往伤口上涂着红药水，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今天一早，陈建设便和刘秀芬一起，去找那位在厂里当生产主任的二舅商谈生产衬衫的事。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谁知对方一听要“先生产后结款”，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任凭刘秀芬好话说尽，就是不松口。
两人灰头土脸的从办公室出来，正巧碰到几个无所事事的工人在墙根下闲扯，拿他们家的事当笑话讲。
陈建设鬼使神差的凑过去听了几句，肺管子差点当场气炸。
也不知那帮家伙从哪听来的风声，唾沫横飞的说他陈建设就是个吃软饭的倒插门，还痴心妄想要出国。
更恶毒的是，他们还揣测陈建设把“私生子”领回家，是惦记着刘秀芬娘家的家产，想吃绝户！
这帮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越说越离谱。
陈建设哪里忍得住，在滇省边境线上混了那么多年，骨子里的那点悍勇的血性还是有的。
陈建设虽然在李砚青面前显得十分窝囊，却不代表谁都能踩他一脚，当场就从墙角抄起半块板砖，照着那个说得最欢的家伙脑袋上就拍了下去。
此刻，见刘秀芬还在不依不饶，陈建设终于压不住火气，梗着脖子吼了出来：
“谁让他们嘴巴那么臭的？居然造谣我是吃软饭的，骂我要吃你们刘家绝户！这事要我能忍，我他妈还是个男人吗！”
“男人？男人就能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那是王副厂长的亲外甥！我二舅那边本来就悬了，你再这么一闹，咱们家以后在厂里还怎么做人！”
刘秀芬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做人？他们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你怎么不替我说句话？”
陈建设气的鼻子都歪了，忍不住站起身，将手里的红药水瓶重重往桌上一放，出声怒吼：
“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倒好，在外面被人戳脊梁骨，回到家还要被你当孙子骂！”
陈建设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但生气的背后，却是一股更深的悔意。
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动了擅自挪用李砚青那笔钱的念头？
如果不是自己起了贪念，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被一个厂里的混混指着鼻子羞辱。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
躲在墙角的小女儿陈婷婷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小手死死拽着刘秀芬的衣角。
刘秀芬心疼的抱起女儿，刚想再说什么，“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李砚青和二壮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争吵声瞬间停止了。
“砚青，二壮，你们回来了啊……“
刘秀芬见到二壮这个名义上的“继子”，不想在他面前丢了脸面，连忙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
“妈，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现在就去砍了他！”
二壮目光一扫刘秀芬通红的眼眶，一股怒火瞬间就窜了上来了。
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二壮能感觉到刘秀芬对自己并无恶感，反而处处透着一股善意。
无论是投桃报李还是别的，二壮觉得该为她出这个头。
“真没事，时间不早了，我先哄婷婷睡觉，你们父子俩聊吧。”
刘秀芬抱着陈婷婷直接回房，躲闪着二壮的目光，连看都没看陈建设一眼。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客厅里只剩下三个男人，气氛尴尬而凝重。
李砚青的目光在陈建设青紫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下，没多问，只是自顾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平静的开口：
“陈叔，出什么事了？”
李砚青这副处事不惊的平静，反而给了陈建设巨大的压力。
陈建设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服装厂发生的事情，连同自己如何动手打了人的窝囊事，一字不落的都说了出来。
“……砚青，我真的是尽力了，今天一天，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二厂的那些领导们就是不松口。”
“虽然二舅有心帮忙从中撮合，可担责任的事情，他也不敢擅做主张。”
陈建设眉头紧锁，满脸忧愁，“他们咬死了，想要开工，就先付30%的代加工费，不然不会开工。”
“按照他们给出的五块每件的加工费，那批丝绸代加工费大概是在12万左右，30%那就是三万七，我上哪弄这么多钱去。”
“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反正厂里咬死了，不先给钱就不开工。”
说完，陈建设便满脸忐忑的看着李砚青，准备迎接预想中的暴怒。
然而，李砚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要知道，对于订单谈崩了这件事，这结果本身就在李砚青的预料之中。
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国营单位这种盘根错节的地方，一个生产主任，根本不会替任何人担保，哪怕这个人是自家亲戚。
“陈叔。”
一念及此，李砚青目光看向陈建设，语气平静：“明天一早，你先想办法去市场上租两辆皇冠轿车。”
“租车？”
陈建设猛的一愣，完全跟不上李砚青的思路。
李砚青没有解释，继续说道：“然后你再去劳务市场，花二十块钱一天，找几个靠谱的民工兄弟。”
“给他们一人备上一套像样的衬衫和黑西装，然后带着这些，来华亭路春风录像厅找我。”
“这件事，我来解决。”
陈建设虽然还是没明白李砚青究竟要做什么。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李砚青那双平静的双眼，心中的慌乱，竟慢慢平复了下来。
随后，陈建设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办，砚青，你放心，我保证把车和人都给你弄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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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芬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丈夫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陈建设狼狈的坐在小板凳上，眼角青紫，嘴角也破开一道口子，脸上还挂着几道女人挠出来的细长抓痕，面对刘秀芬的责骂，陈建设只是一味的往伤口上涂着红药水，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今天一早，陈建设便和刘秀芬一起，去找那位在厂里当生产主任的二舅商谈生产衬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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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设鬼使神差的凑过去听了几句，肺管子差点当场气炸。
也不知那帮家伙从哪听来的风声，唾沫横飞的说他陈建设就是个吃软饭的倒插门，还痴心妄想要出国。
更恶毒的是，他们还揣测陈建设把“私生子”领回家，是惦记着刘秀芬娘家的家产，想吃绝户！
这帮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越说越离谱。
陈建设哪里忍得住，在滇省边境线上混了那么多年，骨子里的那点悍勇的血性还是有的。
陈建设虽然在李砚青面前显得十分窝囊，却不代表谁都能踩他一脚，当场就从墙角抄起半块板砖，照着那个说得最欢的家伙脑袋上就拍了下去。
此刻，见刘秀芬还在不依不饶，陈建设终于压不住火气，梗着脖子吼了出来：
“谁让他们嘴巴那么臭的？居然造谣我是吃软饭的，骂我要吃你们刘家绝户！这事要我能忍，我他妈还是个男人吗！”
“男人？男人就能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那是王副厂长的亲外甥！我二舅那边本来就悬了，你再这么一闹，咱们家以后在厂里还怎么做人！”
刘秀芬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做人？他们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你怎么不替我说句话？”
陈建设气的鼻子都歪了，忍不住站起身，将手里的红药水瓶重重往桌上一放，出声怒吼：
“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倒好，在外面被人戳脊梁骨，回到家还要被你当孙子骂！”
陈建设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但生气的背后，却是一股更深的悔意。
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动了擅自挪用李砚青那笔钱的念头？
如果不是自己起了贪念，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被一个厂里的混混指着鼻子羞辱。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
躲在墙角的小女儿陈婷婷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小手死死拽着刘秀芬的衣角。
刘秀芬心疼的抱起女儿，刚想再说什么，“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李砚青和二壮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争吵声瞬间停止了。
“砚青，二壮，你们回来了啊……“
刘秀芬见到二壮这个名义上的“继子”，不想在他面前丢了脸面，连忙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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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壮目光一扫刘秀芬通红的眼眶，一股怒火瞬间就窜了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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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设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服装厂发生的事情，连同自己如何动手打了人的窝囊事，一字不落的都说了出来。
“……砚青，我真的是尽力了，今天一天，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二厂的那些领导们就是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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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设眉头紧锁，满脸忧愁，“他们咬死了，想要开工，就先付30%的代加工费，不然不会开工。”
“按照他们给出的五块每件的加工费，那批丝绸代加工费大概是在12万左右，30%那就是三万七，我上哪弄这么多钱去。”
“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反正厂里咬死了，不先给钱就不开工。”
说完，陈建设便满脸忐忑的看着李砚青，准备迎接预想中的暴怒。
然而，李砚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要知道，对于订单谈崩了这件事，这结果本身就在李砚青的预料之中。
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国营单位这种盘根错节的地方，一个生产主任，根本不会替任何人担保，哪怕这个人是自家亲戚。
“陈叔。”
一念及此，李砚青目光看向陈建设，语气平静：“明天一早，你先想办法去市场上租两辆皇冠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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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设猛的一愣，完全跟不上李砚青的思路。
李砚青没有解释，继续说道：“然后你再去劳务市场，花二十块钱一天，找几个靠谱的民工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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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来解决。”
陈建设虽然还是没明白李砚青究竟要做什么。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李砚青那双平静的双眼，心中的慌乱，竟慢慢平复了下来。
随后，陈建设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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