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一盏灯，一群人，一段成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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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热水哗哗流淌，水汽氤氲，如薄纱般漫出磨砂玻璃，在墙面上晕开朦胧水痕，活脱脱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马小跳端着温好的牛奶，小心翼翼倒进洁白骨瓷杯，杯沿凝着细密水珠，亮晶晶的，像藏了些不肯说破的心事。他翻出路曼曼常用的玫瑰精油，拧开瓶盖，滴入两滴进泡脚盆，又从旁边花瓶里掐了朵粉玫瑰，指尖轻转，眼底掠过一丝促狭——这花是特意为今晚买的，总算派上了用场。水汽升腾，玫瑰香与牛奶醇香交织，悄然弥漫，将客厅烘得暖融融的，像被轻轻拥入怀中。
挂钟沉缓敲了十二下，钟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仿佛为这一晚的温柔报时。路曼曼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湿发梢滴着水，顺着白皙颈项滑进浴巾褶皱，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软乎乎地透着慵懒。她一眼瞥见角落的泡脚盆，水面浮着几片鲜红玫瑰花瓣，热气裹着淡香钻进鼻尖，心头莫名一暖，嘴上却轻哼：“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浪费精油。你该不会是把我的520限定款拿出来了？那玩意儿一滴抵我半篇头条稿费。”
“放心，”马小跳擦着头发，一脸“我很有经济头脑”的表情，“用的是你上次抽奖送的‘买一送一百’小样，过期了，再不用就浪费了。我这是帮你处理库存，顺便进行环保再利用。”
“你这张嘴啊，不去当法制新闻记者真是屈才了，歪理一套一套的，比我们主编还能掰扯。下次要不要我帮你递个简历？就说你擅长‘变废为宝’，尤其精通‘过期物品的十八种妙用’，保证能拿下‘年度最佳资源循环利用奖’。”
路曼曼嘟囔着坐下，揉了揉被毛巾扯得发疼的鬓角，弯腰提起裤脚，露出脚踝处浅浅淤青——昨天追新闻时慌慌张张崴的。她试探着把脚尖点进温水，暖意瞬间漫上来，紧绷的小腿肌肉悄然松懈，忍不住眯起眼，嘴角微微弯起，却又飞快绷住脸，佯装镇定。
“水温还行？”马小跳拿着毛巾凑近，声音放得极轻，却仍藏不住那点惯有的促狭，“跑新闻跑成小瘸腿，下次要不要我给你配个轮椅？带铃铛的那种，追线索时还能喊‘让让让，头条记者驾到’。或者干脆给你申请个工伤补贴，就说被新闻事业献身了。”
路曼曼瞪他一眼，声音软糯却带着气势：“要你管！总比某些人天天被学生气到跳脚强，333班的‘小魔王’没把你折腾得内分泌失调，开始偷偷喝儿童奶粉补充营养了？”
“那叫师生情深！”马小跳笑着反驳，指尖却避开她的敏感头皮，轻轻顺着发梢擦水，动作细致得不像他，“不像你，追条线索能把自己崴了，还得劳烦我端茶倒水伺候，简直是现代版‘大小姐难伺候’。我这兼职当得，比上两节课还累，你是不是该给我发个‘最佳男友（兼保姆）’奖状？”
“谁要你伺候？”路曼曼嘴硬，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微仰，后背轻轻抵住他的膝盖，“不过……这次算你有点良心，没把玫瑰精油换成风油精，不然我跟你没完。上次你恶作剧放清凉油在我抽屉里，我打了一下午喷嚏，差点以为自己得了战地记者职业病。”
“我那是帮你提神醒脑，”马小跳振振有词，“你看你现在，多精神。对了，下次我直接给你用肥皂洗头发，纯天然无添加，还能去油，省得你嫌这嫌那。听说效果堪比黑人头洗发水，保证让你蓬松一整天，上镜都好看。”
路曼曼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牛奶甜润——这是独属于马小跳的味道。明明平时总跟他斗嘴斗得脸红脖子粗，可闻到这味道，跑新闻一天的疲惫委屈就莫名消散了，像被温水泡软的棉花，软得没有一丝棱角。
“333班那几个小子，今天可太有意思了。”马小跳换了块干爽的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本来想在教室门上放气球捉弄我，结果阴差阳错把刘老师撞了个正着。刘老师那表情，比看到高考满分作文还精彩。”
“该！”路曼曼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跟你当年一个德行，上蹿下跳的没个正形，也就李老师能忍得了你。我听说你当年还往李老师保温杯里放过粉笔灰？”
“谣言，纯属谣言！”马小跳义正词严地否认，“那是我精心调配的‘智慧补充剂’，富含钙质，有利于骨骼发育……好吧，是我干的，”他见路曼曼挑眉，立刻缴械投降，“但我是为了给李老师补钙！再说，赵宇，那小子平时闷不吭声，今天偷偷画我的速写，把我眼睛画得跟绿豆似的，还特意标注‘马老师经典瞪眼时刻’。”
“哈哈，画得真准！”路曼曼笑得眉眼弯弯，眼角泛着水光，“你本来眼睛就不大，瞪人的时候更像绿豆，还是带褶的那种。建议你去申请个专利，就叫‘马氏绿豆眼威慑法’，肯定能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路曼曼！”马小跳咬牙切齿，伸手就去挠她痒痒，“我看你是皮痒了，要不要我帮你把脚上的淤青也‘按摩’一下，保证让你印象深刻！”
“别别别！我错了！”路曼曼最怕痒，立刻求饶，笑得花枝乱颤，“还有张强，解出我考他的物理难题，居然跑来跟我讨价还价要‘免罚券’，说下次作业迟交或者上课走神，让我别批评他，精得跟你一模一样，满脑子小算盘。我怀疑他上辈子是个精算师，这辈子投胎错了，跑来当我的学生。”
“谁跟他一样了？”路曼曼拍开他的手，随手往后拢头发，指尖摸到了耳后的异物，低头一看，是朵带着水珠的粉玫瑰，“马小跳！你居然往我头发上别花？你这是想让我cosplay乡村爱情里的谢大脚吗？”
“好看啊，”马小跳笑得眉眼弯弯，故意凑近打量，“配你这刚洗完澡的样子，跟个小丫头似的。再说，这花多香，比你上次为了采访混进广场舞队伍买的塑料花逼真多了。”
“你还提那事！”路曼曼脸一红，伸手就去摘，结果动作太急，不小心扯到了头发，疼得“嘶”了一声。马小跳连忙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玫瑰，指尖轻轻揉了揉她被扯到的头皮：“笨死了，摘个花都能扯到自己。你这手，平时拿话筒稳得很，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还不是因为你！”路曼曼瞪他，却没推开他的手，“幼稚鬼，多大了还玩这种小把戏。你该不会是看偶像剧看多了，想走浪漫路线？我劝你放弃，你这气质，天生就适合走‘搞笑男’路线。”
“逗你玩不行啊？”马小跳把玫瑰凑到她鼻尖，“闻闻，香不香？跟你一样，看着厉害，其实挺软乎的。比你上次为了抢独家，跟保安大叔斗智斗勇时温柔多了。”
“你才软乎！”路曼曼拍开他的手，把玫瑰扔到一边，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说真的，”路曼曼忽然凑近他，语气带着点狡黠的调侃，“看着那些‘小翻版’，你会不会觉得‘这不就是当年的我’？当年你可比他们能气人多了，天天跟我对着干，抄作业、上课传纸条，没一样落下的。我记得你当年还给我写过情书，结果里面夹了一只死蟑螂，说是‘爱情的小强，打不死’。”
马小跳耳尖悄悄泛热，擦头发的动作慢了半拍，眼神有些闪躲：“哪能不想？以前觉得跟你斗嘴好玩，看你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现在才明白，当年那么折腾，不过是想让你多关注我一眼。”他低头看向路曼曼，眼底藏着化不开的笑意，“不过现在也挺好，虽然还是斗嘴，但至少能这样陪着你，给你擦头发、兑泡脚水，还能给你别玫瑰花。比当年偷偷往你铅笔盒里塞毛毛虫强多了。”
路曼曼心头一软，像被温水烫了一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谁要你陪？要不是看你擦头发还算顺手，比理发店的托尼老师强点——人家托尼老师好歹会吹造型，你就会把我的头发擦成鸟窝——我早就把你赶去客厅睡沙发了，还能让你在这碍眼？”
“哦？”马小跳挑眉，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发尾，语气带着点故意的试探，“那我现在就走？刚好省得听你唠叨，我还能去看场球赛。或者干脆给333班那群小子发个消息，告诉他们明天要默写物理公式，让他们今晚别睡了。”
“不准走！”路曼曼下意识勾住他的衣角，指尖攥得有点紧，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把头发擦干再走，不然我明天跑新闻没精神跟你斗嘴，你多无聊。再说了，你走了谁给我换泡脚水？这盆水我还没泡够呢。”
马小跳低笑起来，眼底的温柔像春水初生，漾着细碎的光：“就知道你离不开我。其实我当年也想过，怎么会有你这么较真的人，天天盯着我学习，错题本要改三遍，笔记要抄得工工整整，现在才明白，那些唠唠叨叨里，全是在乎。比你上次为了帮我找丢失的教案，在编辑部翻垃圾桶还让我感动。”
“那是为了新闻素材！”路曼曼嘴硬，“再说，你当年要不是那么皮，我至于吗？我这是为了防止你将来走上‘歪路’，提前给你进行思想教育。”
“是是是，路老师教育有方。”马小跳笑着附和，“以前总跟你对着干，觉得你管得宽，现在才觉得，能这样跟你斗嘴，陪着你，听你唠叨，比什么都好。比你上次为了采访，假装是我女朋友混进家长会还让我觉得踏实。”
路曼曼的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抽回手，反而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水波轻晃，映着暖黄的灯光在脸上投下细碎光影，她悄悄侧头看向他专注的侧脸，睫毛长长的，鼻梁挺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明明是吵了这么多年的欢喜冤家，可这一刻的宁静温暖，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珍贵。
“下次再敢往我头发上别东西，”路曼曼故意扬起下巴，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就把你的‘绿豆眼速写’贴满整个教学楼，再配上二维码，扫一下就能听我现场解说‘马老师的一百种瞪眼方式’。”
“那我就把你追新闻崴脚，一瘸一拐跳着过马路的糗事，”马小跳笑着反击，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还偷偷把那朵粉玫瑰又往她发间别了回去，“编成顺口溜教给333班的学生，让他们天天在你耳边唱：‘路阿姨，跑得快，一不小心崴了脚，跳着过马路，像只小青蛙……’”
“马小跳！你还来！”路曼曼又气又笑，伸手去推他，结果脚下一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马小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稳稳把她拉到身边，语气带着点后怕的嗔怪：“跟你说慢点，总是毛毛躁躁的，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你这平衡能力，下次是不是该给你配个助行器了？”
“还不是你害的！”路曼曼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没推开他，只是小声嘟囔。
“好好好，是我的错。”马小跳低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闹你了，乖乖坐好，把头发擦干。”
刚安分没两分钟，马小跳又忍不住调侃：“说真的，你现在头发湿漉漉的，还别着朵玫瑰，像不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就是脾气比美人鱼暴躁多了，尾巴估计不是用来游水的，是用来抽人的。”
“马小跳！”路曼曼忍无可忍，抬手就往泡脚盆里舀了点温水，朝着他的胳膊泼过去，“让你再取笑我！我看你才像美人鱼，还是个男版的，叫‘马人鱼’，专门用你的‘绿豆眼’迷惑学生。”
水珠溅在马小跳的袖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愣了一下，随即挑眉坏笑：“哟，还敢泼水反击？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谁才是家里的‘老大’。”说着，他伸手在盆边轻轻一撩，温热的水花精准地溅了路曼曼一脸。
“你居然敢泼我脸！”路曼曼眼睛一瞪，也顾不上脚还在水里，伸手就去撩水反击。两人你来我往，客厅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闹声，水花溅得满地都是，连挂在旁边的毛巾都沾了不少水珠，活像刚打完一场水仗。
马小跳怕她动作太大摔着，故意放慢动作让着她，却还是被她泼得半边衣服都湿了。他索性伸手按住她的手，把她圈在怀里，语气带着点喘匀的笑意：“好了好了，不闹了，再闹水都要泼完了，你还怎么泡脚？而且，你再泼，我就把你刚才泼我的视频发到我们高中同学群里，标题就叫‘昔日学霸女神今日泼水大战实录’。”
“你敢！”路曼曼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她索性放弃抵抗，把脸埋在他湿漉漉的胸口，闷闷地说：“你发了我就把你在教室被学生整蛊，头上顶着气球的照片发上去，标题就叫‘马老师的新潮发型’。”
“成交，”马小跳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湿发，“互相伤害，谁也别想跑。不过现在，先让我把你的头发擦干，不然你明天真要变成‘金毛狮王’了，影响你当新闻一姐的形象。”
路曼曼靠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鼻尖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玫瑰香：“谁让你总取笑我！”
“是是是，我的错。”马小跳低头看着她湿漉漉的睫毛，眼底满是宠溺，“下次不取笑你了，改夸你——夸你泼水能准头十足，适合去参加泼水节，还能拿个冠军回来，为国争光。”
“你还说！”路曼曼伸手捶了他一下，却被他牢牢握住手。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空气中的玫瑰香混着彼此的笑声，成了夜里最甜蜜的旋律。客厅里，斗嘴声、笑闹声混着水波轻晃的声响，在暖黄灯光下酿成最鲜活的烟火气。
课间铃声刚响过，教室里瞬间充满了喧闹。王小胖像只灵活的熊，一个侧身挤到了赵宇的座位旁，脑袋几乎要贴到桌面上，仔细端详着那幅刚完成的速写。
“哇塞，赵宇，你这画的是……我们？”他指着画上那个歪戴着帽子、咧嘴大笑的胖乎乎形象，又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溜圆。
赵宇正用橡皮小心翼翼地擦掉一处不满意的地方，被他一问，耳根有些发红，但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嗯，昨天下午在教室里，咱们一起讨论马老师布置的那个‘我的伙伴’主题。”
画上，王小胖正指着李雷的课本，李雷则摊着手，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赵宇自己在旁边认真记录，角落里还画了个小小的保温杯——那是王小胖的“专属装备”。而画面右侧，一个戴着眼镜、笔尖停在物理习题册上的身影格外传神，正是刚做完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张强，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也被细致勾勒。画下方，用铅笔工整地写着一行小字：“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王小胖的目光在画上和那行字之间来回扫视，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像是冬日里喝了一大口热巧克力，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他拍了拍赵宇的肩膀，力道不小，差点把赵宇拍得一个趔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赵宇，这画太有感觉了！连张强做题的样子都画进去了，简直是咱们的‘专属群像’！等你最后再润色一下，咱们一起贴到走廊尽头的文化墙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就贴在咱们班门口，怎么样？让路过的人一眼就知道——这儿有一群‘战斗小组’！”
“好主意！”李雷像只嗅到鱼腥的猫，闻声立刻从后排窜了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打量了一番，故作严肃地摸着下巴：“嗯……构图尚可，神韵十足。尤其是把张强那股‘做题较真劲’画活了，我觉得可以申报‘班级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了。”他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对，必须贴在最显眼的地方，让隔壁班那群自诩‘学霸集中营’的家伙们也开开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文武双全’！以后校庆展览，这幅画得当‘镇班之宝’，咱们四个还得在画前合影留念！”
刚收起钢笔的张强，听到讨论声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悄悄走到三人身边。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画中自己的身影上，耳根微微发热，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习题册封面：“画得很像……尤其是草稿纸上的演算步骤，连我画的辅助线都还原了。”
“那可不！”赵宇抬起头，眼里闪着光，“昨天你做题时眉头紧锁的样子，还有握笔的姿势，我都悄悄记下来了。咱们四个缺一不可，这画才完整。”
王小胖一把搂住张强的肩膀，笑得格外灿烂：“就是说！咱们‘战斗小组’的灵魂人物怎么能少？有你这个‘物理大神’坐镇，咱们的画都更有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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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班那几个小子，今天可太有意思了。”马小跳换了块干爽的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本来想在教室门上放气球捉弄我，结果阴差阳错把刘老师撞了个正着。刘老师那表情，比看到高考满分作文还精彩。”
“该！”路曼曼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跟你当年一个德行，上蹿下跳的没个正形，也就李老师能忍得了你。我听说你当年还往李老师保温杯里放过粉笔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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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画得真准！”路曼曼笑得眉眼弯弯，眼角泛着水光，“你本来眼睛就不大，瞪人的时候更像绿豆，还是带褶的那种。建议你去申请个专利，就叫‘马氏绿豆眼威慑法’，肯定能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路曼曼！”马小跳咬牙切齿，伸手就去挠她痒痒，“我看你是皮痒了，要不要我帮你把脚上的淤青也‘按摩’一下，保证让你印象深刻！”
“别别别！我错了！”路曼曼最怕痒，立刻求饶，笑得花枝乱颤，“还有张强，解出我考他的物理难题，居然跑来跟我讨价还价要‘免罚券’，说下次作业迟交或者上课走神，让我别批评他，精得跟你一模一样，满脑子小算盘。我怀疑他上辈子是个精算师，这辈子投胎错了，跑来当我的学生。”
“谁跟他一样了？”路曼曼拍开他的手，随手往后拢头发，指尖摸到了耳后的异物，低头一看，是朵带着水珠的粉玫瑰，“马小跳！你居然往我头发上别花？你这是想让我cosplay乡村爱情里的谢大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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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你！”路曼曼瞪他，却没推开他的手，“幼稚鬼，多大了还玩这种小把戏。你该不会是看偶像剧看多了，想走浪漫路线？我劝你放弃，你这气质，天生就适合走‘搞笑男’路线。”
“逗你玩不行啊？”马小跳把玫瑰凑到她鼻尖，“闻闻，香不香？跟你一样，看着厉害，其实挺软乎的。比你上次为了抢独家，跟保安大叔斗智斗勇时温柔多了。”
“你才软乎！”路曼曼拍开他的手，把玫瑰扔到一边，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说真的，”路曼曼忽然凑近他，语气带着点狡黠的调侃，“看着那些‘小翻版’，你会不会觉得‘这不就是当年的我’？当年你可比他们能气人多了，天天跟我对着干，抄作业、上课传纸条，没一样落下的。我记得你当年还给我写过情书，结果里面夹了一只死蟑螂，说是‘爱情的小强，打不死’。”
马小跳耳尖悄悄泛热，擦头发的动作慢了半拍，眼神有些闪躲：“哪能不想？以前觉得跟你斗嘴好玩，看你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现在才明白，当年那么折腾，不过是想让你多关注我一眼。”他低头看向路曼曼，眼底藏着化不开的笑意，“不过现在也挺好，虽然还是斗嘴，但至少能这样陪着你，给你擦头发、兑泡脚水，还能给你别玫瑰花。比当年偷偷往你铅笔盒里塞毛毛虫强多了。”
路曼曼心头一软，像被温水烫了一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谁要你陪？要不是看你擦头发还算顺手，比理发店的托尼老师强点——人家托尼老师好歹会吹造型，你就会把我的头发擦成鸟窝——我早就把你赶去客厅睡沙发了，还能让你在这碍眼？”
“哦？”马小跳挑眉，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发尾，语气带着点故意的试探，“那我现在就走？刚好省得听你唠叨，我还能去看场球赛。或者干脆给333班那群小子发个消息，告诉他们明天要默写物理公式，让他们今晚别睡了。”
“不准走！”路曼曼下意识勾住他的衣角，指尖攥得有点紧，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把头发擦干再走，不然我明天跑新闻没精神跟你斗嘴，你多无聊。再说了，你走了谁给我换泡脚水？这盆水我还没泡够呢。”
马小跳低笑起来，眼底的温柔像春水初生，漾着细碎的光：“就知道你离不开我。其实我当年也想过，怎么会有你这么较真的人，天天盯着我学习，错题本要改三遍，笔记要抄得工工整整，现在才明白，那些唠唠叨叨里，全是在乎。比你上次为了帮我找丢失的教案，在编辑部翻垃圾桶还让我感动。”
“那是为了新闻素材！”路曼曼嘴硬，“再说，你当年要不是那么皮，我至于吗？我这是为了防止你将来走上‘歪路’，提前给你进行思想教育。”
“是是是，路老师教育有方。”马小跳笑着附和，“以前总跟你对着干，觉得你管得宽，现在才觉得，能这样跟你斗嘴，陪着你，听你唠叨，比什么都好。比你上次为了采访，假装是我女朋友混进家长会还让我觉得踏实。”
路曼曼的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抽回手，反而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水波轻晃，映着暖黄的灯光在脸上投下细碎光影，她悄悄侧头看向他专注的侧脸，睫毛长长的，鼻梁挺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明明是吵了这么多年的欢喜冤家，可这一刻的宁静温暖，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珍贵。
“下次再敢往我头发上别东西，”路曼曼故意扬起下巴，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我就把你的‘绿豆眼速写’贴满整个教学楼，再配上二维码，扫一下就能听我现场解说‘马老师的一百种瞪眼方式’。”
“那我就把你追新闻崴脚，一瘸一拐跳着过马路的糗事，”马小跳笑着反击，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还偷偷把那朵粉玫瑰又往她发间别了回去，“编成顺口溜教给333班的学生，让他们天天在你耳边唱：‘路阿姨，跑得快，一不小心崴了脚，跳着过马路，像只小青蛙……’”
“马小跳！你还来！”路曼曼又气又笑，伸手去推他，结果脚下一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马小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稳稳把她拉到身边，语气带着点后怕的嗔怪：“跟你说慢点，总是毛毛躁躁的，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你这平衡能力，下次是不是该给你配个助行器了？”
“还不是你害的！”路曼曼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没推开他，只是小声嘟囔。
“好好好，是我的错。”马小跳低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闹你了，乖乖坐好，把头发擦干。”
刚安分没两分钟，马小跳又忍不住调侃：“说真的，你现在头发湿漉漉的，还别着朵玫瑰，像不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就是脾气比美人鱼暴躁多了，尾巴估计不是用来游水的，是用来抽人的。”
“马小跳！”路曼曼忍无可忍，抬手就往泡脚盆里舀了点温水，朝着他的胳膊泼过去，“让你再取笑我！我看你才像美人鱼，还是个男版的，叫‘马人鱼’，专门用你的‘绿豆眼’迷惑学生。”
水珠溅在马小跳的袖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愣了一下，随即挑眉坏笑：“哟，还敢泼水反击？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谁才是家里的‘老大’。”说着，他伸手在盆边轻轻一撩，温热的水花精准地溅了路曼曼一脸。
“你居然敢泼我脸！”路曼曼眼睛一瞪，也顾不上脚还在水里，伸手就去撩水反击。两人你来我往，客厅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闹声，水花溅得满地都是，连挂在旁边的毛巾都沾了不少水珠，活像刚打完一场水仗。
马小跳怕她动作太大摔着，故意放慢动作让着她，却还是被她泼得半边衣服都湿了。他索性伸手按住她的手，把她圈在怀里，语气带着点喘匀的笑意：“好了好了，不闹了，再闹水都要泼完了，你还怎么泡脚？而且，你再泼，我就把你刚才泼我的视频发到我们高中同学群里，标题就叫‘昔日学霸女神今日泼水大战实录’。”
“你敢！”路曼曼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她索性放弃抵抗，把脸埋在他湿漉漉的胸口，闷闷地说：“你发了我就把你在教室被学生整蛊，头上顶着气球的照片发上去，标题就叫‘马老师的新潮发型’。”
“成交，”马小跳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湿发，“互相伤害，谁也别想跑。不过现在，先让我把你的头发擦干，不然你明天真要变成‘金毛狮王’了，影响你当新闻一姐的形象。”
路曼曼靠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鼻尖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玫瑰香：“谁让你总取笑我！”
“是是是，我的错。”马小跳低头看着她湿漉漉的睫毛，眼底满是宠溺，“下次不取笑你了，改夸你——夸你泼水能准头十足，适合去参加泼水节，还能拿个冠军回来，为国争光。”
“你还说！”路曼曼伸手捶了他一下，却被他牢牢握住手。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空气中的玫瑰香混着彼此的笑声，成了夜里最甜蜜的旋律。客厅里，斗嘴声、笑闹声混着水波轻晃的声响，在暖黄灯光下酿成最鲜活的烟火气。
课间铃声刚响过，教室里瞬间充满了喧闹。王小胖像只灵活的熊，一个侧身挤到了赵宇的座位旁，脑袋几乎要贴到桌面上，仔细端详着那幅刚完成的速写。
“哇塞，赵宇，你这画的是……我们？”他指着画上那个歪戴着帽子、咧嘴大笑的胖乎乎形象，又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溜圆。
赵宇正用橡皮小心翼翼地擦掉一处不满意的地方，被他一问，耳根有些发红，但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嗯，昨天下午在教室里，咱们一起讨论马老师布置的那个‘我的伙伴’主题。”
画上，王小胖正指着李雷的课本，李雷则摊着手，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赵宇自己在旁边认真记录，角落里还画了个小小的保温杯——那是王小胖的“专属装备”。而画面右侧，一个戴着眼镜、笔尖停在物理习题册上的身影格外传神，正是刚做完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张强，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也被细致勾勒。画下方，用铅笔工整地写着一行小字：“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王小胖的目光在画上和那行字之间来回扫视，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像是冬日里喝了一大口热巧克力，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他拍了拍赵宇的肩膀，力道不小，差点把赵宇拍得一个趔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赵宇，这画太有感觉了！连张强做题的样子都画进去了，简直是咱们的‘专属群像’！等你最后再润色一下，咱们一起贴到走廊尽头的文化墙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就贴在咱们班门口，怎么样？让路过的人一眼就知道——这儿有一群‘战斗小组’！”
“好主意！”李雷像只嗅到鱼腥的猫，闻声立刻从后排窜了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打量了一番，故作严肃地摸着下巴：“嗯……构图尚可，神韵十足。尤其是把张强那股‘做题较真劲’画活了，我觉得可以申报‘班级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了。”他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对，必须贴在最显眼的地方，让隔壁班那群自诩‘学霸集中营’的家伙们也开开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文武双全’！以后校庆展览，这幅画得当‘镇班之宝’，咱们四个还得在画前合影留念！”
刚收起钢笔的张强，听到讨论声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悄悄走到三人身边。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画中自己的身影上，耳根微微发热，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习题册封面：“画得很像……尤其是草稿纸上的演算步骤，连我画的辅助线都还原了。”
“那可不！”赵宇抬起头，眼里闪着光，“昨天你做题时眉头紧锁的样子，还有握笔的姿势，我都悄悄记下来了。咱们四个缺一不可，这画才完整。”
王小胖一把搂住张强的肩膀，笑得格外灿烂：“就是说！咱们‘战斗小组’的灵魂人物怎么能少？有你这个‘物理大神’坐镇，咱们的画都更有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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