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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序 第二十章:吴合旧梦:分娩惊魂与宿命轮回

    初秋的姜家园林,褪去了夏日的燥热,染上了一层温润的金黄。

    阳光透过疏朗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在蜿蜒的青石小径上跳跃。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与草木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

    姜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舒洁,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而珍重。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如同怀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充满希望的月亮。

    阳光勾勒出她柔和而圣洁的侧影,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嘴角噙着一抹温柔得能融化冰雪的微笑。

    她时而低头,指尖轻柔地抚过圆润的肚腹,仿佛在与腹中的小生命进行着无声而亲密的对话,眼中流淌着无尽的慈爱与期待。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馥郁的花香与树叶婆娑的“沙沙”声,如同最轻柔的摇篮曲。

    他们缓缓前行,时光仿佛被拉长,每一刻都浸透着宁静而深沉的幸福。

    偶尔,她会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远处在枝头嬉戏追逐的雀鸟。

    阳光为它们跳跃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清脆的鸣叫声在园林中回荡。

    她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仿佛看到了孩子们在庭院中奔跑嬉闹、笑语盈盈的场景。

    姜珩则在一旁静静地守候着,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

    那眼神里,有对她无限的宠溺与呵护,如同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瑰宝;更有即将为人父的激动与难以言喻的喜悦,如同即将开启人生最华美的篇章。

    这一刻,岁月静好,园林的每一片叶子、每一缕阳光,仿佛都凝固了这份纯粹而圆满的幸福。

    ------

    园林深处,八角亭翼然临水。

    阳光斜斜地洒在亭顶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为亭中对弈的两位老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

    舒老爷子(舒芬)手执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眉头微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纵横交错的棋盘,仿佛在推演着千军万马的对决。

    他每一次落子都带着深思熟虑的沉稳,指尖在棋子上轻轻摩挲。

    姜老爷子(姜伯侯)则笑容可掬,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老顽童般的狡黠与胸有成竹的从容。

    他捻着一枚墨玉黑子,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杀机,每一次落子都伴随着清脆的“啪嗒”声,在这静谧的园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棋盘之上,黑白二子犬牙交错,如同两条蛰伏的巨龙,每一次交锋都暗流涌动,无声地诉说着智者的较量与岁月的沉淀。

    不远处,曲折的回廊下,阴影温柔地笼罩着一对依偎的身影。

    姜父轻轻揽着姜母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交汇间流淌着无需言语的默契与对儿女深深的骄傲与疼爱。

    他们的目光不时越过亭台花木,投向远处那对在阳光下缓缓散步的璧人——他们的儿子与儿媳。

    那笑容里,盛满了岁月沉淀下的欣慰,也闪烁着因幸福而微微湿润的泪光。

    “看着他们,”姜母的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就像看到了我们年轻时的影子……时间……过得真快啊……”

    姜父闻言,没有言语,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岁月静好。整个世界仿佛都因这份恬淡的幸福而变得温柔动人。

    ------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数日后,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产房内,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与汗水的气息,混合着一种新生命即将诞生的、奇异而浓烈的芬芳。

    舒洁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

    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不断滚落,浸湿了鬓角与枕巾。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裂!

    她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呻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如同风箱般的嘶鸣!

    经验丰富的接生婆脸上也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忧虑,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

    但她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双手沉稳而有力地按压着舒洁的腹部,声音低沉而急促地引导着:“夫人!用力!再用力!跟着我的节奏!吸气——用力——!孩子快出来了!坚持住!”

    突然!

    一阵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中劈开的剧痛猛地袭来!

    “啊——!!!”

    一声撕心裂肺、穿透夜空的尖叫骤然爆发!

    舒洁的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般剧烈地弓起!双手猛地松开被褥,在空中徒劳地抓挠着!

    仿佛要将这无边的痛苦彻底撕碎!

    门外!

    夜色浓稠如墨,将庭院染成一片死寂的深蓝。

    姜珩如同困兽般在紧闭的产房门外焦躁地来回踱步!

    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促,仿佛要将脚下的青石板碾碎!

    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次又一次地、徒劳地试图穿透那扇厚重的木门!

    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看到里面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爱妻!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如同最锋利的锉刀,狠狠刮擦着他的心脏!

    产房内传来的每一声压抑的呻吟、每一声接生婆急促的呼喊,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耳膜上!

    他只听到了她的痛苦!

    她的无助!

    她的濒临崩溃!

    当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夜空时!

    姜珩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死死捂住脸!

    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害怕!

    前所未有的害怕!

    害怕失去她!

    害怕那尚未谋面的孩子们,还未曾感受过阳光的温暖,便要永远失去母亲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

    产房内!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只剩下舒洁沉重到极点的喘息声与接生婆越来越急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鼓励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窒息的死亡交响乐!

    就在这生死一线、千钧一发之际!

    一抹奇异而柔和的光芒,如同穿越了时空的壁垒,毫无征兆地、轻轻地拂过舒洁因剧痛而紧锁的眉头!

    那光芒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安宁,如同最纯净的月光,瞬间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紧绷到极限、几乎要断裂的肌肉,竟在这光芒的抚慰下,不可思议地缓缓放松下来!那几乎要将她灵魂都撕裂的剧痛,也如同退潮般,渐渐减弱、消散!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温暖的明灯!她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而熟悉的力量,如同最坚实的臂膀,温柔地支撑着她,守护着她!

    那感觉……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来自……那个深藏在她灵魂深处的呼唤!

    与此同时!

    产房外!

    姜珩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

    就在他心神即将崩溃的刹那!

    他贴身佩戴的那枚龙凤玉佩,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温润而璀璨的光芒!

    一股奇异的、带着古老韵律的能量波动,如同水波般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

    这股波动,竟与产房内那抹奇异的光芒产生了清晰的、如同心跳般的共鸣!

    姜珩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瞬间被一丝微弱却无比耀眼的希望之光所取代!

    “哇——!!!”

    一声响亮而清脆、充满了生命力量的啼哭,如同破晓的号角,骤然划破了产房内死寂的凝重!响彻了整个姜家大院!

    一个粉雕玉琢、如同玉雪团子般的男婴,终于挣脱了母体的束缚,降临到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

    他的小脸皱巴巴的,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而在他纤细的手腕内侧,一枚淡粉色的、如同春日初绽桃花般的印记,正悄然显现!

    在微弱的烛光下,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如同命运烙下的、最温柔的祝福!

    紧接着!

    “哇——!!!”

    又一声同样清脆、充满活力的啼哭响起!

    接生婆惊喜万分地托起另一个小小的、同样粉嫩可爱的女婴!

    她的小手紧握成拳,仿佛天生就带着探索世界的勇气!

    在她光洁饱满的额间,一枚与哥哥手腕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淡粉色桃花印记,也如同神迹般悄然浮现!

    如同最细腻的工笔,为这新生的精灵添上了几分神秘与不凡!

    产房内瞬间被巨大的喜悦与劫后余生的庆幸所淹没!

    接生婆眼中满是惊叹与虔诚,小心翼翼地将这对龙凤胎并排放在舒洁虚弱的臂弯旁,让他们得以第一次感受母亲温暖的怀抱与心跳。

    姜珩几乎是撞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他冲到床边,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后怕交织的泪光。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带着万分的珍重与敬畏,轻轻触碰着孩子们细腻温热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不仅是新生命的温度,更是跨越了时空、历经磨难才得以延续的血脉与守护!

    然而!

    就在这温馨而神圣的氛围中!

    一个古老、低沉、仿佛来自洪荒之初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直接烙印在了姜珩和舒洁的灵魂深处!

    那声音带着穿透时空的沧桑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违背了生生世世不见不恋的誓言……即将受到誓言反噬……你们的灵魂……将会灰飞烟灭……同时……天道将抹杀你们眼前的一切……除非……你们能改变……前世那爱而不得、凄惨分离的结局……”

    这声音如同惊雷,在两人心中炸响!

    姜珩感到一股庞大而冰冷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眼前仿佛浮现出模糊却震撼的画面——古老的祭坛、庄严肃穆的仪式、一对紧紧相拥、对着天地立下血誓的男女……那誓言的内容……正是“生生世世,不见不恋”!

    突然!

    产房内光芒大盛!

    龙凤玉佩的光芒与舒洁额间桃花印记的光芒瞬间交融、暴涨!

    形成一个巨大的、璀璨夺目的光茧,将姜珩、舒洁以及他们臂弯中的一双儿女温柔地包裹其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光茧之中,一个深邃无比、旋转着无数星辰与混沌气流的古老漩涡缓缓浮现!

    如同通往未知时空的门户,散发出强大而神秘的吸引力!

    他们的身影在光芒的牵引下,逐渐变得透明、模糊,如同被水溶解的墨迹,最终彻底消失在那个缓缓旋转的、吞噬一切的漩涡之中!

    ------

    穿过那扇由光芒构筑的时空之门,他们仿佛坠入了一条由星光与混沌交织的隧道。

    天旋地转,光影飞逝,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此刻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骤然消失,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置身于一片被古老森林环绕的幽静山谷之中。

    参天古木枝桠虬结,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其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泥土芬芳的草木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而悠远的檀香。

    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隐约可见一座古朴而庄严的庙宇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而沧桑的气息。

    随着那古老声音的指引,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们,一步步向着那座云雾深处的庙宇走去。

    脚下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布满湿滑的青苔。

    四周的景色随着前行而不断变化,古木愈发苍劲,枝叶间漏下的斑驳光影与地面上的苔藓交织,构成一幅幅充满岁月痕迹的画卷。

    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与檀香中,渐渐渗入一丝难以言喻的、沉淀了千年的哀愁与决绝。

    庙宇那扇沉重而斑驳的朱漆大门,在他们靠近时,无声无息地缓缓向内开启,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门内光线略显昏暗,却异常清晰地映照出墙壁两侧色彩斑斓的壁画。

    那些壁画描绘着古老的传说、悲欢离合的故事、英雄的陨落与神祇的叹息,每一幅都透露出浓厚的历史沧桑感与无法抗拒的宿命气息。

    随着脚步深入,庙宇内部愈发幽深寂静。

    一束微弱的、仿佛来自天外的光芒,自穹顶的缝隙中斜斜洒下,精准地照亮了中央一座由青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

    祭坛之上,两尊石像并肩而立。

    一尊是男子,身姿挺拔,衣袂飘然,虽面容已被岁月风蚀得模糊不清,但那微微侧首、凝视身旁的姿态,却流露出刻骨的深情与无尽的眷恋。

    另一尊是女子,身形窈窕,微微仰首,仿佛在回应着男子的目光,即使石质冰冷,那份温柔与依恋却穿越了时光长河,依旧清晰可感。

    姜珩与舒洁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在祭坛前停下脚步。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驱使着他们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凉粗糙的石面。

    就在指尖触及石像的瞬间!

    “嗡——!”

    空气剧烈地震颤起来!

    层层涟漪以祭坛为中心扩散开!

    一幅幅清晰得如同亲历的画面,在他们眼前轰然展开!

    画面一:白衣染血·血誓立

    桃花纷飞如雨,却带着肃杀之气。

    舒洁(前世)一袭白衣胜雪,此刻却泪流满面,眼神中充满了被欺骗后的绝望与焚心蚀骨的愤怒!

    她手中紧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颤抖着,直指对面同样白衣、面色惨白的姜珩(前世)!

    “姜衍!你欺骗了我!利用了我!”

    她的声音凄厉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我舒洁在此立誓:生生世世,与你——不见!不恋!”

    姜衍(前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眼中是无尽的不舍与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缓缓闭上眼,声音低沉而绝望:“好……如你所愿……生生世世……不见……不恋……”

    话音未落!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解脱般的决绝!手腕一翻,竟主动撞向了她手中的长剑!

    “噗嗤——!”

    长剑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胸膛!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襟,也溅红了对面舒洁(前世)惊愕绝望的脸庞!

    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地!

    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在了他的身旁!鲜血交融,染红了满地桃花……

    画面二:古寺白头·祈愿生

    月光凄清,如寒霜般洒满一座破败古寺的庭院。

    舒洁(前世)的身影孤独地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一夜白头!

    曾经如瀑的青丝此刻如同覆盖着寒霜的枯草!

    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早已干涸,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死寂!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彻底掏空。

    双手合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泣血的哀鸣,在空旷死寂的寺庙中回荡:

    “神佛啊……若真有慈悲……请赐我重生的机会……让我弥补对他的亏欠……哪怕代价是永生永世的苦楚……坠入无间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看到这惨烈而绝望的画面,姜珩(此世)和舒洁(此世)紧紧相握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目光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悲痛、不解、还有一丝……宿命轮回的沉重与不安!

    就在这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将他们彻底淹没之际!

    一股强大而温暖的能量波动,如同春日暖阳破开坚冰,骤然自庙宇大门外汹涌而来!

    光芒之中!

    两道身影并肩踏入!

    姜瑜(此世),身披流转着淡淡银辉的软甲,眉宇间凝聚着磐石般的坚定与洞悉世事的睿智,双眸如同寒星,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

    舒梦(此世),一袭青衫如碧水,长发如瀑,随风轻扬,眼中闪烁着温柔却坚韧如钢的光芒,如同暗夜中最明亮的星辰!

    他们周身环绕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那光芒的源头,正是悬浮于他们身前、缓缓旋转、相互呼应的龙凤玉佩!

    玉佩之上,古老玄奥的符文流转不息,散发出改天换地的磅礴伟力!

    龙凤玉佩的光芒越来越盛!

    龙吟凤鸣之声隐隐在虚空中回荡!

    玉佩缓缓升空,两股精纯而浩瀚的灵力如同天河倒灌,倾泻而出!

    在空中交织、融合,最终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璀璨夺目的时空之门!

    门后,是翻涌不息、混沌未明的未知世界!

    姜珩和舒洁抬头仰望,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与破釜沉舟的决绝!

    那是对过往悲剧的告别,也是对改写命运、追寻圆满的无限渴望!

    姜瑜与舒梦并肩立于光芒之中,他们的身影在龙凤虚影的映衬下,显得既渺小又无比伟岸。

    他们的脸上带着决绝而温柔的笑容,目光如同最温暖的祝福,落在姜珩和舒洁身上。

    “姜衍,舒洁,”姜瑜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两人心间,“把握住这次机会……为了你们……也为了……我们自己……”

    舒梦的声音轻柔却同样坚定:“去吧……去改写那既定的结局……带着我们的祝福……”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姜珩与舒洁的身影,在龙凤玉佩交织出的、足以撕裂时空的璀璨光芒包裹下,逐渐变得透明、模糊。

    他们的身体在光芒中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两道交织的流光,如同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射入了那道旋转的混沌漩涡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古寺内只余下龙凤玉佩光芒消散后的淡淡余晖,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与无尽期盼。

    ------

    眼前的画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再次清晰呈现:

    转世为人,姜瑜化身为前世温文尔雅、眉宇间带着淡淡忧郁的姜衍(前世)。

    而舒梦则成为前世温婉如水、轻纱遮面、眼波流转间藏着对过往模糊眷恋的舒洁(前世)。

    春日,吴合镇古玩市场,桃花纷飞如雨。熙攘的人群中,命运齿轮悄然转动。他(姜瑜转世)与她(舒梦转世)在某个摊位前不期而遇。

    目光交汇的刹那,仿佛有电流穿过时空!

    前世今生的羁绊,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我们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姜珩(此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沉默。

    他紧紧握住舒洁(此世)的手,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眼前的迷雾,看到那对为爱牺牲的兄妹。

    舒洁(此世)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与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反手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彼此的力量融为一体。

    “绝不!”

    “现在,你们决定回到前世,与他们一起,改变那既定的命运吗?”

    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声音,如同穿越了亘古的时光,再次在他们灵魂深处悠悠响起,带着一丝审视与最终的询问。

    “我们决定!”两人异口同声,声音斩钉截铁!

    他们决定回到那个悲剧的起点,寻找姜瑜与舒梦转世的身影,携手改写那血染桃花的结局!

    话音刚落!

    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指引光芒,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在不远处的浓雾中闪烁起来!穿透了混沌,照亮了前路!

    他们循着光芒快步走去。

    浓雾渐渐散开。

    月光下,一片荒芜的草地上,两道身影静静伫立,背对着他们。

    那背影孤寂而茫然,仿佛迷失在时空的缝隙中,正是失去了前世记忆的姜瑜(转世)与舒梦(转世)!

    姜珩和舒洁缓缓走近,脚步轻得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梦境。

    舒梦(转世)和姜瑜(转世)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勾勒出柔和而朦胧的轮廓。

    他们的眼中最初闪过一丝茫然与疑惑,但很快,那茫然如同冰雪消融,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温柔与熟悉感所取代。

    那眼神,清澈而包容,仿佛早已等待了千年。

    夜色深沉,星辰仿佛也屏住了呼吸,将最温柔的光芒洒落在这片寂静的草地上,为四人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银辉。

    姜珩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夜空下:

    “姜瑜……舒梦……你们……是我们前世的守护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眼前这对温柔注视着自己的兄妹(转世),眼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守护的誓言:

    “如今……轮到我们……来守护你们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开一切阻碍的决心:

    “我们不能让悲剧重演!不能让爱……再次被这该死的命运……生生撕裂!”

    夜幕之下,月光如练。

    姜珩、舒洁、姜瑜(转世)、舒梦(转世)——四人的身影在银辉中交错、重叠。目光交汇,无声的誓言在空气中流淌。

    那目光中,有对过往的释然,有对彼此的信任,更有为了改写宿命、守护至亲至爱而燃烧的、永不熄灭的决绝火焰!

    这一刻,拯救姜瑜与舒梦(转世),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使命。

    这是对跨越了时空长河、以生命为代价守护他们的亲情的回应!

    是斩断轮回锁链、为姜衍与舒洁(此世)赢得圆满未来的背水一战!

    更是为了那份深植于血脉、永不磨灭的爱与牺牲,向无情天道发起的最终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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