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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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的出手让严笙有片刻的怔楞，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算计，是想故意引周越深大打出手，然后反将他一军的。
但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然后替她挡下一拳。
温亭低头看严笙呆愣的表情，以为她受了惊吓，难得地低声安慰人：“别怕！”
一旁的陈宴清刚追着温亭从茶楼雅间下来，见到这幕情形时，差点当场惊掉了下巴。
他抬眼细细看了看严笙，锐利的目光划过她耳垂上几不可见的小孔，了然地眯了眯眼。
原来如此。
说起来，陈宴清还从未见他安慰人的样子，而且安慰的是个绝色美人！平时见惯了他淡然冷漠的模样，今日还真是感到颇为稀奇了！
周越深的手腕被温亭牢牢攥住，他动了几下想挣脱，可这祁王世子偏偏握得更紧了些。
他看着温亭冰凉的神色有些畏惧，呵呵干笑了两声，“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温亭低头淡淡笑了笑：“今日周公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今日这般坏了燕春院的规矩，不知公子日后……”他挑眉一笑，顿声又继续道：“前几日进宫时还遇到了令尊，不知周侍郎可知晓公子今日这番作为？”
周越深原本就忌惮他的身份，现下又听到用他父亲来威胁他，不禁沉了脸，积了满肚子的怒气却又不敢撒出来。
周侍郎任职礼部，刚好被温亭压了一级，今日周越深要是将这事闹大了，想必不出半日，街坊流言就要传到父亲耳朵里去了。
他抬起头，看到周围的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
原本父亲就不容许他来燕春院，每次来他都是趁着父亲不在家，若是他知晓了今日这事，回家准又是一顿板子要挨。
他怨恨地瞪了严笙一眼，带着满腹怒气哼了一声，“别让本公子再碰到你。”说罢脸色沉沉地推开人群，拂袖而去。
主角走了，周遭看热闹的人自然也没有再留下的道理，纷纷离去。
严笙看着落荒而逃的周越深，闷笑出声，模样有些俏皮。
哼，方才还威风凛凛着呢，现在就落荒而逃了？要斗啊，今日便是没有温亭帮她，他也不一定斗得过她！
许是自己发出的笑声有些大，严笙开心地抬起头时，见温亭和陈宴清都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严笙一怔，她倒是忘了他俩还在这了。
忙敛了神色，郑重地朝温亭欠身一礼，感激道：“多谢世子出手相助！”
温亭神色淡淡，“举手之劳罢了。”
没有多言，说完就转身进了茶楼，陈宴清带着好奇的心情赶紧跟了进去。
“那姑娘是谁啊？”
温亭迈步上楼梯，恍若不闻，不予理会。
陈宴清邪邪一笑，紧跟上了他，“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就是那位与你有婚约的景云郡主，唔，严家的小姐吧！”
面前那人上楼的脚步一顿，淡淡道：“那又如何？”
看着温亭脚步不停，陈宴清凑前了几步，“看样子你还挺喜欢严家小姐啊，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倒是没见你对哪个女子这样温柔过！哎呀呀，如今你忽然开窍，我真是替你感到欣慰呀！”
说完又不等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道：“我觉得严家小姐和你还挺相配的，容貌长得倾国倾城，与你门当户对，又是将门之女，想来也不似一般的深闺姑娘无趣。”
陈宴清分析完，甚至还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温亭突然转身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陈宴清看见他冷若冰霜般的脸，身体下意识抖了一抖。
接着便听他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不过是随手帮了她一下而已。”
嗯？随手？陈宴清显然不信，“你方才在楼上同我下棋的时候，我就见你好几次往楼下看，这对面楼下可不就是燕春院的大门吗？我看你是在暗中关注景云郡主吧？”
他滔滔不绝地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笑看着他。
温亭回头，凉飕飕地看他，“你话这么多，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
听到腿，陈宴清忙闭了嘴，讪讪朝他笑了笑。
行吧，自己打不过他。
————————
严笙和青若从燕春院回来，悄悄从后门进，看见院内四下空旷无人，暗自松了口气。
严笙放心地大步朝里走了几步，当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个身影时，猛然顿住了脚步。
“大……大哥？你今日不要去西山处理军务吗？”
严景至看她和青若皆是一身男式长衫，俨然就是跑出去玩了，不由皱眉道：“又跑去哪了？”
严笙面上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但一想起方才被周越深所拦，差点闹大的事，还是止不住心虚地微微低头。
“大哥，我去找清泠玩了。”
抬头见严景至仍然紧皱着眉头，面色严肃，显然是不信。
严笙还想挣扎几下，“大哥，你别不信啊！我真的去找清泠了！”
她睁大了眼，可谓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了。
这时，严景至终于开口戳穿了她：“宋小姐现在在你房中。”
严笙心顿时凉了一截，清泠啊清泠，你啥时候不来好偏偏今天来！
这边严笙脑子飞速运转，赶紧想着哪个说辞更容易让大哥相信，那边严景至却像是暂时放过了她。
只见他柔了神色道：“宋小姐一大早就来找你了，亏得人家都快等了你一上午。你快些去吧，别怠慢了人家，等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严笙一听松了口气，赶紧带着青若回到自己院子里，推开了房门。
入目是娴静端庄的大家闺秀，正端坐在桌前吃着茶。
宋清泠是刑部尚书宋大人的二女儿，和严笙合得来，两人自小就要好。
一见到推门而来的严笙，宋清泠笑着嗔怪道：“你这是去哪儿了？我可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严笙眼尖地注意到，宋清泠越过她朝她身后看了看，顿时了然。
面上神色不变地打趣道：“大哥没来。你若是想见，等会儿留下吃饭就看得到了！”
宋清泠到底是女儿家脸皮子薄，这样被她直接说出来不禁羞红了脸，连声音都变得细弱蚊蝇，“你胡说什么呢！”
严笙在宋清泠身旁坐下，伸手在碟中拈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你害羞什么啊？这不迟早的事吗？我可是认定了你是我未来大嫂了啊！”严笙看宋清泠又羞又恼的神情笑道。
宋清泠埋下头，“还是莫要多言，这话让大公子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我呢！”
严笙看了她垂首的娇羞模样，隐隐还带了丝沮丧神情，不禁叹气。
清泠这般模样怕是对大哥动了真情。
且不论大哥是否真对清泠有意思，单就身份和如今形势而言，现在两人就不可能在一起。
宋清泠是刑部尚书的千金，而皇上又最是忌惮大将军府的势力，只要他在位一日，是断不会让宋严两家结亲的。
宋清泠见严笙，低眉沉思，愁容满面，感到有些奇怪。
复又想起自己今天找她来是为了今夜的灯会。
“笙儿，先别管旁的事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邀你一起去看今晚的灯会的。”
严笙回了神，问道：“灯会？什么灯会？”
宋清泠耐心解释：“今夜在明月湖有场灯会。如今正值深秋，明月湖的枫叶都红了，想必是美极了，闲来无事不如一起去看看？”
严笙心如明镜，这怕不是想邀她去看灯会吧！
但还是没有戳穿她的心思，笑着应了声“好”。
待清泠离开，她就貌似顺便地差人去知会了两位哥哥一声。
等到天色渐暗，已是到了酉时。
严笙和严景至、严景延已经收拾妥当，大将军府的马车也已候在了府外。
三人从大将军府出来时，大将军府的马车旁还停着宋府的马车。
宋清泠坐在马车内，听到声响，掀帘走了出来。
她看到严笙身后的两位哥哥，面色如常地行了个万福礼，含笑道：“大公子、二公子。”
严景至和严景延兄弟也赶紧回了一礼：“宋小姐。”
宋清泠双颊浮着娇羞的红晕，在低头时，也不时偷偷看一眼严景至。
严笙看在眼里，没有多言，拉着宋清泠上了宋府的马车，而两位哥哥自然是坐严府的马车了。
马车缓缓行动，车轮压着青石板，发出轱辘轱辘声，在宁静的夜色中清晰可辨。
坐在马车内，严笙有些无聊，索性掀了车帘，转头去看外面的景色。
此时天已经大黑了，暗夜中天光暗淡，唯有一轮银月在云层的半遮半掩间还发着惨淡的光。
星辰很少，几不可见，偶有几阵带着凉意的夜风拂面而来。
严笙欣赏着夜色下的景，却在经过一处酒楼时，看见一个浑身衣着破烂的少年正被人踢翻在地。
因隔着些距离，加之月光暗淡，严笙并不能完全看清。
只看着那男子的装扮应该是酒楼打杂的，而那位被男子踢翻的少年看起来是个乞丐，像是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
男子对着少年破口大骂，少年却是充耳不闻，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
而他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握着一个白花花的馒头。
等到少年抬眼间，严笙便看到了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
在暗夜中，那双眼里像是盛满了璀璨星辰，严笙愣了神。
马车很快就驶过了酒楼，严笙手抓着帘幔，往外探了探，只是视线中终是没有了那座酒楼和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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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低头看严笙呆愣的表情，以为她受了惊吓，难得地低声安慰人：“别怕！”
一旁的陈宴清刚追着温亭从茶楼雅间下来，见到这幕情形时，差点当场惊掉了下巴。
他抬眼细细看了看严笙，锐利的目光划过她耳垂上几不可见的小孔，了然地眯了眯眼。
原来如此。
说起来，陈宴清还从未见他安慰人的样子，而且安慰的是个绝色美人！平时见惯了他淡然冷漠的模样，今日还真是感到颇为稀奇了！
周越深的手腕被温亭牢牢攥住，他动了几下想挣脱，可这祁王世子偏偏握得更紧了些。
他看着温亭冰凉的神色有些畏惧，呵呵干笑了两声，“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温亭低头淡淡笑了笑：“今日周公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今日这般坏了燕春院的规矩，不知公子日后……”他挑眉一笑，顿声又继续道：“前几日进宫时还遇到了令尊，不知周侍郎可知晓公子今日这番作为？”
周越深原本就忌惮他的身份，现下又听到用他父亲来威胁他，不禁沉了脸，积了满肚子的怒气却又不敢撒出来。
周侍郎任职礼部，刚好被温亭压了一级，今日周越深要是将这事闹大了，想必不出半日，街坊流言就要传到父亲耳朵里去了。
他抬起头，看到周围的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
原本父亲就不容许他来燕春院，每次来他都是趁着父亲不在家，若是他知晓了今日这事，回家准又是一顿板子要挨。
他怨恨地瞪了严笙一眼，带着满腹怒气哼了一声，“别让本公子再碰到你。”说罢脸色沉沉地推开人群，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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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笙看着落荒而逃的周越深，闷笑出声，模样有些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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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笙一怔，她倒是忘了他俩还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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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不等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道：“我觉得严家小姐和你还挺相配的，容貌长得倾国倾城，与你门当户对，又是将门之女，想来也不似一般的深闺姑娘无趣。”
陈宴清分析完，甚至还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温亭突然转身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陈宴清看见他冷若冰霜般的脸，身体下意识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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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回头，凉飕飕地看他，“你话这么多，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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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笙放心地大步朝里走了几步，当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个身影时，猛然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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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笙面上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但一想起方才被周越深所拦，差点闹大的事，还是止不住心虚地微微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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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严景至终于开口戳穿了她：“宋小姐现在在你房中。”
严笙心顿时凉了一截，清泠啊清泠，你啥时候不来好偏偏今天来！
这边严笙脑子飞速运转，赶紧想着哪个说辞更容易让大哥相信，那边严景至却像是暂时放过了她。
只见他柔了神色道：“宋小姐一大早就来找你了，亏得人家都快等了你一上午。你快些去吧，别怠慢了人家，等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严笙一听松了口气，赶紧带着青若回到自己院子里，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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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泠是刑部尚书宋大人的二女儿，和严笙合得来，两人自小就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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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笙眼尖地注意到，宋清泠越过她朝她身后看了看，顿时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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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泠到底是女儿家脸皮子薄，这样被她直接说出来不禁羞红了脸，连声音都变得细弱蚊蝇，“你胡说什么呢！”
严笙在宋清泠身旁坐下，伸手在碟中拈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你害羞什么啊？这不迟早的事吗？我可是认定了你是我未来大嫂了啊！”严笙看宋清泠又羞又恼的神情笑道。
宋清泠埋下头，“还是莫要多言，这话让大公子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我呢！”
严笙看了她垂首的娇羞模样，隐隐还带了丝沮丧神情，不禁叹气。
清泠这般模样怕是对大哥动了真情。
且不论大哥是否真对清泠有意思，单就身份和如今形势而言，现在两人就不可能在一起。
宋清泠是刑部尚书的千金，而皇上又最是忌惮大将军府的势力，只要他在位一日，是断不会让宋严两家结亲的。
宋清泠见严笙，低眉沉思，愁容满面，感到有些奇怪。
复又想起自己今天找她来是为了今夜的灯会。
“笙儿，先别管旁的事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邀你一起去看今晚的灯会的。”
严笙回了神，问道：“灯会？什么灯会？”
宋清泠耐心解释：“今夜在明月湖有场灯会。如今正值深秋，明月湖的枫叶都红了，想必是美极了，闲来无事不如一起去看看？”
严笙心如明镜，这怕不是想邀她去看灯会吧！
但还是没有戳穿她的心思，笑着应了声“好”。
待清泠离开，她就貌似顺便地差人去知会了两位哥哥一声。
等到天色渐暗，已是到了酉时。
严笙和严景至、严景延已经收拾妥当，大将军府的马车也已候在了府外。
三人从大将军府出来时，大将军府的马车旁还停着宋府的马车。
宋清泠坐在马车内，听到声响，掀帘走了出来。
她看到严笙身后的两位哥哥，面色如常地行了个万福礼，含笑道：“大公子、二公子。”
严景至和严景延兄弟也赶紧回了一礼：“宋小姐。”
宋清泠双颊浮着娇羞的红晕，在低头时，也不时偷偷看一眼严景至。
严笙看在眼里，没有多言，拉着宋清泠上了宋府的马车，而两位哥哥自然是坐严府的马车了。
马车缓缓行动，车轮压着青石板，发出轱辘轱辘声，在宁静的夜色中清晰可辨。
坐在马车内，严笙有些无聊，索性掀了车帘，转头去看外面的景色。
此时天已经大黑了，暗夜中天光暗淡，唯有一轮银月在云层的半遮半掩间还发着惨淡的光。
星辰很少，几不可见，偶有几阵带着凉意的夜风拂面而来。
严笙欣赏着夜色下的景，却在经过一处酒楼时，看见一个浑身衣着破烂的少年正被人踢翻在地。
因隔着些距离，加之月光暗淡，严笙并不能完全看清。
只看着那男子的装扮应该是酒楼打杂的，而那位被男子踢翻的少年看起来是个乞丐，像是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
男子对着少年破口大骂，少年却是充耳不闻，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
而他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握着一个白花花的馒头。
等到少年抬眼间，严笙便看到了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
在暗夜中，那双眼里像是盛满了璀璨星辰，严笙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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