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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养尸门的仇怨

    老烟催促张也和周璃赶紧离开。随即,三人快步走出仓库,刚踏入外面的夜色,张也就感到至少有三道目光从不同方向锁定了自己。

    “被盯上了。”周璃低声说一句后,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枪。

    “走小路。”老烟经验丰富,见状立马带着他们拐进一条堆满废料的狭窄通道。

    可几人刚走进大概也就十几米,前方突然闪出两个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人都穿着黑色劲装,蒙着脸,手里握着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很显然这刀上面淬了毒。

    “东西留下,人可以走。”其中一人声音嘶哑的说道。

    周璃见状伸手准备拔枪,但对方的动作更快,身形一转,一道寒光直射她面门!

    周璃侧身躲过,子弹已出膛,打在对方肩膀上,却只溅起一点火星——对方衣服里竟然有护甲!

    “是‘机关门’的人!”老烟惊呼,“快退!”

    可话刚出口后方便也传来了脚步声,至少还有两人包抄过来。

    前后夹击,通道狭窄,无处可躲。

    张也握紧手中的木盒,朝地上催了口唾沫骂道:“奶奶的,不就是想要东西吗?有本事自己来拿啊?真当你张爷爷是软柿子随便捏吗?”

    就在这时,通道上方陡然传来一声轻笑。

    “哈哈哈……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和一个老头子,还有一个算命的疯子……我说你们几个不嫌丢人么?”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同时还带着一丝慵懒的媚意。

    众人闻声慌忙抬头,只见通道旁的矮墙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暗红色的旗袍,开衩很高,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腿。长发松松挽着,插着一根碧玉簪子。容貌极美,但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她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铜钱在她指间飞速旋转,发出“嗡嗡”的轻响。

    “你是……”蒙面人中领头的那人声音变了调,好一会儿才强装镇定的说道:“‘销金窟’的玉夫人?”

    “呦呵,居然认得我……还算有点眼力。”被叫做玉夫人的女人笑吟吟地说道:“这几个是我朋友,给个面子,让条路?可否?”

    “玉夫人,这事您最好别管。”蒙面人语气强硬,沉声说道:“我们奉的是……”

    “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老娘我管你们奉的是谁的命。今儿这事我还管定了……”玉夫人打断他,手中的铜钱突然停止旋转,被她捏在指尖,“三息之内,不退者,死。”

    最后一个“死”字吐出,她指尖的铜钱突然爆出一团刺目的金光!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

    蒙面人们脸色顿时大变,几乎是同一时间朝后撤,眨眼的工夫,这几个人就瞬间消失在阴影中。

    眼见那几个人跑了,玉夫人身子一晃,轻盈地跳下矮墙,走到张也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目光在他手中的木盒上停留了片刻,这才挑了挑眉缓缓开口说道:“张家的小子?……长得倒有几分像你太叔公。”

    “你认识我太叔公?”对于刚才帮自己解围的事,张也连一个“谢”字都没说,就好像那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此时的张也同样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这玉夫人好一会儿,才不耐烦的开口说道:“就算你认识我太叔公,但今儿……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张也这话一出口,不仅玉夫人愣了一下,就连周璃和老烟都好悬没惊掉了下巴。

    “怎么?张家小子……”玉夫人看着张也眼眸流转,淡淡的说道:“不想我救你?”

    “不想!”张也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玉夫人好奇的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张也看着玉夫人那双足可以勾人魂魄的媚眼说道。

    玉夫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咯咯”的媚笑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认识我太叔公?”张也等玉夫人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百年前的事了,谁记得清。”玉夫人笑得更加暧昧,她看着张也的眼睛缓缓说道:“不过你们张家欠我们‘销金窟’的人情,倒是该还了。”

    “人情?”张也还是那副无赖的表情,说道:“什么人情?”

    “当年张秉义进山前,从我们这儿借了一件东西,说好出来就还。结果人没出来,东西也没了。”玉夫人的笑容渐渐变冷,随即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现在你既然接了张家的担子,这债,自然该你还。”

    张也心里暗道:“又是一个讨债的,不过,好在不是什么情债。这要是打算跟我来个春宵一夜,那我不亏了……”

    张也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半分。

    他歪靠在墙上,淡淡的说道:“我说玉夫人,咱就简单点……你打算从我这儿要什么,您直说……”

    “这事不急。”玉夫人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笑盈盈的说道:“你先办你的事。等你从滇南回来,如果还能活着,再来‘销金窟’找我。到时候,我们再算这笔账。”

    她说完,转身就走,身影几个闪烁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飘忽的话:“小心养尸门的人。他们找的,可能不是真相,而是……复仇。”

    眼看着玉夫人消失不见,老烟这才伸手抹了把冷汗,沉声说道:“销金窟……那可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情报和借贷组织,据说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也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交易。张小子,你祖上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张也撇了撇嘴说道:“我说老烟你这问题问的好……不过对于这事儿,我他妈也想知道答案……咱就说谁家好人放着放日子不过,天天到处惹是生非,惹了那么大一个麻烦不说,还惹了这么一大批的人回来。”

    “行了,别抱怨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周璃此时在一旁催促道。

    三人不敢久留,迅速离开造纸厂区域。回到临时安全屋时,天已蒙蒙亮。

    秦老和李莹此时已经等了一夜,见他们安全回来,才松了口气。

    秦老问起情况,张也打开话匣子将二人在拍卖会的经历,尤其是最后木盒和玉夫人的事好似说评书一般“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遍。

    “养尸门、机关门、销金窟……”秦老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开口接着说道:“八门的后人,还有这些隐藏极深的江湖势力,都开始浮出水面了。这还真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照我说,现在冒头的还都是小鱼小虾。这时候其实最怕的就是那些依旧藏在暗处的家伙……”张也一边说一边拿出那个木盒,放在桌上。“喏……这就是那个盒子。小爷我可是赌上命才跟人家换回来的,我是不是很伟大?”

    李莹闻言“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周璃和小陈则白了张也一眼。

    在安全屋的灯光下,木盒表面的浮雕更加清晰——那棵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树根处那个人形,蜷缩的姿态极其痛苦,面部表情扭曲,但仔细看,那人形的五官……似乎有些眼熟。

    “打开看看。”看了一会儿后周璃说道。

    张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深吸一口气,按下盒盖上的暗扣。

    盒盖“啪嗒”一下弹开。

    盒子里面没有机关,只有一张折叠的、极薄的皮纸,颜色暗黄,近乎透明。皮纸上用朱砂画着一幅地图——不是地形图,而是一幅……人体经络图?

    不,不是人体。图的轮廓更像一棵树,有主干、分支,但标注的却是穴位名称和气血流向。图的正中央,画着一个心脏般的图案,心脏周围缠绕着无数根须,根须末端延伸出去,连接着八个标记点。

    八个标记点上,各写着一个字:金、木、水、火、土、风、雷、泽。

    八卦?还是……八门?

    皮纸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是满文和汉文并列:“树心即人心,八门锁八脉。封之百年,饲之以血。若锁既开,脉断人亡。”

    “这是什么意思?”李莹小声问道。

    “像是一种……封印的原理图。”秦老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这棵树,被用类似人体经络封锁的方式镇压着。八个封锁点,对应八门。需要八门之血来维持封印?所以当年进去的八门各一人,出来也是各一人,每门留了一滴血在里面?”

    张也此时突然想起谭老爷子信里说的“以身饲”,不由得心中暗想道:“难道张秉义当年返回山中,是以自己的血加固封印?”

    “饲之以血……”周璃脸色发白,“难道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八门后人的血去‘喂养’这个封印?所以张家人才会一代代被‘召唤’回去?”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家就不是守树人,而是……祭品。

    一代又一代的祭品。

    张也此时心里好像是被猛然压上了一块石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自己好好的怎么就成了祭品?

    随即他又想起了父亲失踪时的年龄——三十三岁,和自己现在一样。太叔公张秉义进山时,也是三十出头。这是一个巧合,还是……祭品的最佳年龄?

    “王砚秋。”张也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如果养尸门保留了完整记录,那么她一定知道真相。”

    “我已经安排好了。”秦组长说,“明天一早,你们就飞昆明,然后转车去腾冲。身份和路线都做了掩护,但对方肯定也会盯上这条线。一路上,务必小心。”

    张也点点头,目光落回那张皮纸上。树心即人心……什么意思?难道那棵“人心树”,真的和人的心脏有关?和……张家的心脏有关?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平稳。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里缺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窗外,天色大亮。

    新的一天开始,但张也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一个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命运。

    至于这个命运是什么,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千里之外的滇南,腾冲一家老旧的玉器店后院。

    轮椅上的年轻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但俊秀的脸。他面前摆着那三件刚拍来的殉葬品,但他看都没看,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一份泛黄的家谱。

    家谱的某一页,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名字:张秉义。

    旁边有小字批注:“杀我父兄,此仇必报。养尸门王砚秋,誓以张家血脉,祭我先人。”

    他身后,阴影中,那个在拍卖会门口出现过的白发老夫人缓缓走出,正是王砚秋。

    “东西拿到了?”老妪问。

    “拿到了。”年轻人——王砚秋的孙子王牧点头说道:“奶奶,我们真的要……”

    “要。”王砚秋的声音冰冷刺骨,“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当年张秉义为了封印那东西,拿我父亲和叔叔的血做祭,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个仇,憋了一百年。现在,该让他们张家也尝尝,血脉断绝的滋味了。”

    她枯瘦的手抚摸着那枚玉含蝉,眼中是刻骨的恨意,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道:“等那小子来了,就用他做最后的祭品。这一次,我们要解开的不是封印……而是束缚那东西的全部枷锁。让长白山下的‘那个’,彻底醒过来。到时候,所有欠我们的,都要百倍偿还。”

    玉含蝉在她手中,突然渗出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

    王牧看着那滴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

    复仇的火焰,已经点燃。

    而张也,正毫不知情地走向这场燃烧了百年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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