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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争功夺权

    闯贼伏法,朝廷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片欢腾之中。

    困扰西北、中原十余年的巨寇授首,无疑是给江河日暮的大明朝打了一针兴奋剂。

    官员们的奏疏一封接一封往皇宫里送,几乎要将朱由检的御案淹没。

    这些奏疏中极尽吹捧之能事,盛赞皇帝“英明神武、天威浩荡”,简直堪比太祖、成祖皇帝在世。

    众人纷纷断言,肃清流寇指日可待,大明中兴在望!

    在这般高强度的吹捧下,朱由检那常年阴沉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些许晴光,连带着去后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然而,在这片十分和谐的报喜声中,却有几封奏疏显得格外刺眼,惹人注目。

    为首者,正是深得帝心的杨阁部。

    当初得知洪承畴生擒高迎祥的消息时,只有杨嗣昌无比烦躁。

    这姓洪的可真有本事,自己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他钻了空子,立下了如此大功。

    要是真让洪承畴一己之力剿灭了流贼,那以他的功劳,必定会被调来京师,说不定还要入阁。

    杨嗣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杀父仇人更进一步的,于是他打算给洪承畴上上眼药,将其拦在中枢之外。

    他的奏疏写得极有技巧,深谙官场笔法。

    他先是来了个欲抑先扬,开篇便对洪承畴和孙传庭的功劳大加肯定,称其“调度有方、忠勇可嘉”。

    随后,杨嗣昌更是将高帽扣在朱由检头上,声称能剿灭贼寇“全赖陛下天威浩荡,圣虑深远,方能成此戡乱定鼎之功”。

    将皇帝捧舒坦后,杨嗣昌笔锋悄然一转,亮出了真正的刀子。

    他先是来了一招上纲上线,把问题放到了纲纪与皇权的层面:

    “.洪督师此番虽立奇功,但其中却有值得思虑之处。”

    “陛下明鉴,此前已有明旨,责令洪督师专事西北边务及陕豫门户;中原剿抚事宜,悉数交由六省总理熊文灿统筹。”

    “此乃陛下为统一事权、避免掣肘之意。”

    “洪承畴身为督师,自当恪尽职守,谨遵皇命;可他竟舍本职于不顾,越权调兵,行险设伏。”

    “虽然最后生擒元恶,但其行径,实乃违逆前旨,无视中枢调度。”

    “古语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虽为应变权宜,但若人人皆以‘权宜’为名,行抗旨之实,则朝廷威仪何在?”

    “今日因功可违旨,他日是否亦可因利而抗命?”

    “倘若各地巡抚、总兵争相效仿,视中枢如无物,那纲纪法度何在?陛下天威何存?”

    “此实关乎国本,臣不得不坦诚直言!”

    杨嗣昌绝口不提与洪承畴的私人恩怨,句句都是从维护皇权,确保政令、军令统一的角度出发。

    他深知,经历过袁崇焕等事的皇帝,对于督师擅权、臣子不遵号令之事十分敏感,深恶痛绝。

    这一番说辞下来,果然让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崇祯眉头一拧,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但这还不算完。

    杨嗣昌接着又在奏疏中玩起了偷换概念的把戏,想要稀释和分润洪承畴的功劳。

    他在奏疏中如此写道:

    “.细思之下,洪督师能生擒闯贼,未必没有前线招抚之功。”

    “正因为熊总理在前线广布仁德、力行招抚之策,才使得献贼、曹贼等巨寇首鼠两端、犹豫不决,未能与闯贼合力同心。”

    “因此,孙巡抚才得以集中精锐,设伏于紫荆关。”

    “此乃剿抚结合的明证,由此可见陛下当初设立督、理二臣之深意,果然是高瞻远瞩。”

    杨嗣昌的意思很明确,他指出了洪承畴的成功,是建立在熊文灿营造的有利态势之上。

    如此,就能将洪承畴的功劳与整个大局重新绑定,强行分一杯羹。

    与杨嗣昌的绵里藏针不同,其他几位言官御史的奏疏则更为激烈。

    他们毫不留情,直接弹劾洪承畴不听节制、跋扈擅权、视陛下旨意如无物,要求皇帝严厉惩处,以正视听。

    看过这几封奏疏后,朱由检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里。

    杨嗣昌的话,在他听来不无道理。

    洪承畴有抗旨不尊之嫌,确实触犯了朱由检的大忌。

    这种行为要是放在平时,他定然要严厉处置,以儆效尤。

    但话又说回来,洪承畴和孙传庭毕竟是实打实地灭了闯军,而且还将贼酋生擒活捉,这是无可否认的大功。

    要知道,在各地官员的奏报中,闯军可是时不时就被重创、歼灭,而高迎祥少说也“死”了有七八回。

    唯独这一次,是真正的生擒活捉,做不得假。

    经过反复权衡,朱由检还是决定不加申饬、不作处罚,毕竟人家刚刚立了大功,不能让前线将士灰心。

    对于直接指挥作战的孙传庭,他下旨将其官阶提升一级,加俸禄,享受从三品大员的待遇;

    而对洪承畴,则是加太子太保的头衔,官居一品,以体现对其统筹之功的肯定。

    然而在圣旨的最后,崇祯笔锋一转,轻描淡写的加了一句:

    “命孙传庭部即日调返陕西,镇守潼关一线,轻易不得前出浪战。”

    这道旨意看似是十分寻常的防务调整,但实则却是一石二鸟。

    将刚刚立下大功、锋芒毕露的孙传庭调离后方,避免其与洪承畴过于紧密,形成同党;

    同时,也能将洪承畴赖以建功的秦兵剥离。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剪除了洪承畴的羽翼,避免他再度发起大规模行动。

    明升暗降,分而治之。

    虽然立下了大功,但洪承畴的兵权却再次被削弱,他也只能止步于此,无法再有作为。

    而就在同一时间,杨嗣昌也在自家的书房里,就着烛光奋笔疾书。

    他要赶紧通知熊文灿,让他火速行动,或剿或俘、必须迅速解决剩下的张献忠和罗汝才两部。

    他在信中如此写道:

    “太蒙兄台鉴,闯逆授首,朝野欢动,此诚可喜。”

    “闯贼虽除,可献、曹二酋犹在,中原大局未定,切不可有片刻懈怠!”

    “或抚或剿,须当机立断,不可迁延日久,再生变故。”

    “切记,万万不可令洪氏独美于前,剿抚之功,理当有兄半分,则中枢之位可图.”

    熊文灿之所以能坐上总理的位置,正是源于杨嗣昌的力荐。

    而中间搭桥牵线的,则是礼部右侍郎姚明恭。

    这姚明恭与杨嗣昌同为湖广老乡,在朝堂上皆以“无党无派”自居,因此两人关系匪浅。

    而熊文灿正是姚明恭的儿女亲家。

    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所以熊文灿才得以进入了杨嗣昌的视野当中。

    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无党无派之人,身处高位,自然会有各种关系攀附而来。

    杨嗣昌放着众多知兵善战的将帅不选,独独推荐远在两广、以招抚海盗闻名的熊文灿,其中的私心不言而喻。

    将密信用火漆封缄后,杨嗣昌立刻唤来心腹,命他火速送往安庆总理行辕,面交熊文灿亲启。

    而熊文灿虽然在军政方面都不怎样,但其自有精明之处,甚至无需杨嗣昌来信提醒,他早已嗅到了危机。

    洪承畴擒杀高迎祥的捷报,对他而言不啻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要是让洪亨九这厮再接再厉,把张献忠、罗汝才也一并剿了,那他这个剿总岂不是成了摆设?

    他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决不能让洪承畴独占平贼之功!

    抱着这样的心态,熊文灿迅速展开了反击。

    他立马派出了两队信使,带上了他的亲笔信,分别前往了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营中。

    “八大王明鉴,闯王高迎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已于丹水河谷被朝廷天兵生擒活捉,麾下精锐尽数被歼。”

    “数日前,闯王囚车已经押送京师,不日便将明正典刑,凌迟处死。”

    “什么?!”

    张献忠闻言大惊,猛地从虎皮椅上窜了起来,一把抓住信使的肩头,质问道:

    “你他娘的莫非是在唬我?”

    “闯王真的被活捉了?还要押到京师千刀万剐?”

    听到这个消息,张献忠的第一反应是认为其中有诈。

    他与高迎祥之间虽然有些嫌隙,但毕竟都是出自陕西的义军首领,两人并肩作战多年,配合相当不错。

    更重要的是,高迎祥部虽然大不如前,但好歹也有五万人马,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全歼了?

    那信使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捏得生疼,连忙后退两步,正色道:

    “千真万确!”

    “此乃洪总督与孙巡抚亲自部署,费尽心机才将闯贼引入绝地,一举建功。”

    “上天有好生之德,熊总理不忍多见杀戮,所以特地派在下前来,给八大王指一条明路。”

    “早日迷途知返,归顺朝廷,既可保全麾下弟兄性命,也可为自己谋个前程。”

    “难道大王也想步闯贼后尘,去尝尝那三千六百刀的滋味吗?”

    “想必您也不想落到洪总督手上吧?”

    听了这话,张献忠像是泄了气一般,缓缓坐回椅中,脸色阴晴不定。

    他们这些义军流动作战,时常能听说谁谁谁被包围了,谁谁谁被歼灭了的消息。

    可要不了多久,这帮“死人”又会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所以,一开始听说高迎祥败亡之事,他也只当是谣传。

    为此,他之前还特意向邓州方向派出了多路探马,企图联系上高迎祥所部。

    可半个月过去了,探马带回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糟糕。

    再加上今天官军信使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不信。

    他沉默良久,对着信使挥了挥手,声音沙哑:

    “你先出去吧。”

    “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

    那信使还想再劝,却被张献忠的几个义子挡了回去,连劝带推地请出了大帐。

    眼见帐内只剩几个心腹,孙可望立马开口问道:

    “父帅,还考虑什么?”

    “闯王已经栽了,官军势头正盛,咱们被围在这狭小地界,进退不得。”

    “眼下除了投降,还有其他路能走吗?”

    张献忠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降,肯定是要降的,如今这局面,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但你刚才有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咱们既然已经被官军围住了,他熊文灿为何不干脆挥师进剿,反而还要多此一举,再来招降呢?”

    孙可望闻言一愣:

    “父帅的意思是?”

    张献忠冷笑一声:

    “这位熊总理,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当年的三边总督杨鹤。”

    “他俩像是一路货色。”

    孙可望也是老资格了,自然也听说过杨鹤招抚失败的故事,于是他脱口而出:

    “父帅,您是说这姓熊的是个主抚派?”

    张献忠点点头,沉声道:

    “十有八九!”

    “否则难以解释,官军为何不趁大胜之威,一鼓作气把咱们也给端了。”

    “他既然想抚,那咱们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转头看向孙可望,

    “主抚的软柿子最好拿捏了。”

    “可望,你今晚带上金银,带上好酒好肉,去使者那探探口风。”

    “看看能不能谈谈条件。”

    “你就说,咱老张有意招安,但队伍不能打散。”

    “外围裹挟的流民可以遣散,但咱们西营的老底子,能征善战的精锐,必须保留下来!”

    张献忠这次学聪明了,试图在投降前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资本。

    反观罗汝才这边,虽然号称足智多谋,但当他得知高迎祥部被歼灭后,根本来不及细思。

    几万人的队伍说灭就灭,高迎祥本人更是被送去了京师千刀万剐。

    惊惧之下,他二话没说,十分干脆地接受了熊文灿的招抚条件,率部投降。

    罗汝才既降,在中原大地上,便只剩下张献忠这股主要的反抗力量了。

    压力顿时给到了熊文灿这边,他对张献忠提出要保留部队的条件,心中十分犹豫。

    中原流寇降而复叛的例子实在太多,张献忠这厮不肯解散其骨干力量,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

    一旦答应,无异于养虎为患。

    可就在熊文灿犹豫不决之际,杨嗣昌的信件却“及时”地送到了他的案头。

    看着信中那些急切催促的字眼,熊文灿抓耳挠腮:

    “罢了!”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他把心一横,开始努力说服自己。

    那福建的郑芝龙,招安之后不也安安分分,后面还为朝廷效力杀贼了吗?

    说不定这次张献忠也能安分下来。

    再说了,这些流寇都是跟着张献忠刀口舔血的积年悍匪,若是强行收编,恐怕会败坏军纪;

    要是将其遣散,他们再无处可去,保不齐又会重新啸聚山林,反而更添祸乱。

    还不如就让他们待在张献忠麾下,然后自己再设法严加看管,徐徐图之.

    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心理建设下,熊文灿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咬牙答应了张献忠的条件。

    很快,张献忠便在谷城正式受抚,献上降表,表示愿意归顺朝廷。

    而熊文灿则代表朝廷,授予其参将职衔,令其驻兵谷城,随时听候调遣。

    随着张献忠正式投降,剿匪战局总算是宣告“全面胜利”,中原大地也在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捷报传回京师,朝野上下再度陷入了欢腾之中。

    困扰大明王朝十余年的心腹大患似乎一举廓清,无数官员弹冠相庆,认为海内自此可望太平,大明中兴有望矣!

    各种歌功颂德的奏折,再次涌向宫中,堆满了崇祯的御案。

    若是往常,朱由检或许会为之振奋。

    但此刻,他手握熊文灿报来的“张献忠受抚详情”一书,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该死的献贼……怎么就受抚了呢?!”

    朱由检一把扔掉奏疏,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烦躁,

    “熊文灿怎么就把他给招安了?!”

    他始终无法忘记,当年张献忠、高迎祥等部攻破凤阳,焚毁皇陵的奇耻大辱。

    这等毁他朱家祖坟的巨恶元凶,岂能因其投降便一笔勾销?

    在朱由检看来,只有将张献忠也寸磔于市,方能稍解他心头之恨,以告慰祖宗在天之灵。

    思索间,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干脆让熊文灿找个借口,将张献忠诱捕,然后将其押解京师,处以凌迟之刑!”

    朱由检随即将这个想法透露给了心腹杨嗣昌,想听听他的意见;

    或者说,是希望杨嗣昌能替他找到一个既能报仇,又不失体面的办法。

    可没想到,杨嗣昌对此却极力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啊!”

    “如今中原烽烟初息,人心思定,正是安抚地方、与民休息之时,千万不可节外生枝!”

    “若此时诛杀已降,朝廷信誉何在?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

    “诚然,臣可以出面将此事一把揽下,为陛下分谤。”

    “可如果此事传开,非但张献忠部必叛,已降的罗汝才,乃至其他观望之贼众,必定人人自危!”

    “届时贼寇降而复叛,遍地烽火,局面将不可收拾啊!”

    朱由检被心腹驳斥了一通,脸色十分难看,恨声道:

    “难道就此罢休不成?!”

    “此仇不报,朕心难安!就算死了也无颜面对祖宗!”

    杨嗣昌深知皇帝心结,他早已想好对策,于是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

    “陛下,臣有一计,或可两全。”

    “依臣看,不如暂且隐忍一二,给予这些受抚贼寇官军名分,将其调往他处战场,令其杀贼自效。”

    “如今辽东建虏乃心腹大患,西南逆贼亦亟待清剿。”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忍常人所不能忍。”

    “对于受抚贼寇,或可令其出关与东虏血战,亦可派其入川征剿江逆。”

    “双方无论胜负,皆可消耗其力量,如果流寇战死沙场,正合陛下之意;”

    “如果流寇违令不前,则可名正言顺以军法处置。”

    “如此,既不损朝廷信誉,又可除此巨憝,岂不是更胜于诛杀降人,徒损朝廷信誉?”

    朱由检闻言,沉默良久。

    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杨嗣昌所说,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

    如今的大明朝,实在是经不起流寇再来一遭了。

    他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仍是内忧外患,不可意气用事。

    朕费尽心力,加饷练兵,布下天罗地网,不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辽东和西南这两个最大的隐患吗?

    尤其是西南的贼子!

    一想到四川,朱由检的心里就猛地一紧。

    相比于在中原闹得天翻地覆的高、张、罗诸部,那个占据了西南三省的巨寇,这段时间未免太过安静了。

    此次中原大战,他竟然没有趁机出兵搅局,这种平静,反而让崇祯感到更加不安。

    “兵戈未起,四野寂然……”

    他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让那姓江的小贼再养精蓄锐几年,恐怕西南三省就真的收不回来了!”

    一种强烈的紧迫感涌上心头,没办法,只能再委屈委屈自家祖宗了。

    朱由检猛地抬起头,盯着杨嗣昌,吩咐道

    “杨卿所言,不无道理,朕……准了。”

    “如今中原战事已了,朝廷便可腾出手来大干一场。”

    “接下来,首要之务便是发兵四川,收复西南失地!”

    “你要尽快与兵部、户部商议,拿出一套周全可行的进兵方案来,粮饷、兵马、统帅,都需要仔细筹划。”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事,压低声音道:

    “此外,与关外东虏的议和之事,究竟进行得如何了?”

    “这么久没有消息传来,我实在放心不下。”

    “切莫等到朝廷大军征伐西南正酣,辽东那边又生了变故,让鞑子杀了进来。”

    “必须确保京畿无忧,北方防线稳固,朝廷才能放开手脚,全力进剿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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